我一想到我今后的出路,我脑仁就疼,没有什么路是通的,条条都是死胡同,我似乎陷入了绝境。
我很快出院了,按理小产是需要多住些日子的,好好观察一下,以免留下后遗症。但是我知道现在是公司支付我的住院开销,我不知它什么时候会停,我还是早点离开吧。
张姨帮我收拾了一下,陪我一起出院了,还是回到公司帮我租住的地方,幸好,公司暂时还没有收回那套房子,我暂时还能栖身,但我知道,不久之后,我就面临无家可归的状况了。
按理,我流产之后,就不需要在服侍了,公司也应该和张姨接触了雇佣关系,她现在应该是去下家赚钱了。张姨这时候却没有走,她说我小产需要人照顾,还是留在了我家里,还安慰我说,如果到时候没地方去了,可以去她家暂时借住一下,她不收我房租的。
我很是感动,我来到这座陌生城市,给我温暖的人不多,佟教授算是一个,张姨又算是一个。她是除了佟教授外,最关心我的人了,可能是出于同病相怜,也可能是出于女性特有的慈爱之心,再可能她是把我当成半个女儿了。
总之,善心的张姨给我凄凉的人生里注入了一点暖意,就像久旱的田地遇到了甘霖,那种滋味是格外甜美的。让我这个绝望的人,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温暖的,并不是生无可恋,我还是有人关心和爱护的。
我回到家后,张姨忙里忙外,先是把家里收拾干净,因为我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张姨这几天都是住在自己家里,赶来赶去,来医院照顾我的。家里落了些灰尘,张姨喜欢干净,马上去打扫起来了。
我想帮忙,但是张姨硬是让我坐着别动,她说我现在就是需要静养和休息,任何活都不能动,小产要坐小月子,这是她对我说的。
晚上,张姨又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我喜欢吃的菜,但是我没啥胃口,吃了很少的一点。忽然我觉得有些压抑,那种怅惘若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前几天我还是一个怀有宝宝的人,现在,我却已经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坏女人,这对比,太伤我心了。
我跟张姨说想出去走走,张姨想陪我去,我说想一个人走走,张姨实在拗不过我,也就答应了,她还是不忘嘱咐我,一定不能走远了,要早点回来,遇到什么时候,要及时跟她打电话。
我知道,她好似怕我做傻事,我再一次从她身上看到了我母亲的影子,天下为人父母者,都有一颗善心、一片温馨、一句关心、一份放心。
我忙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何处,我心是空的,我人自然也是虚无缥缈的。我努力想一些事情,但我又想忘记一些事情,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理,让我头疼欲裂。
走着走着,我眼前一亮,我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城市落脚的地方——佟教授的小区。我在他小区门口踌躇了一伙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进去瞧瞧。
我走到了佟教授家那个单元楼下,其实才过去没多久,但我好像就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一样,失去了佟教授的庇佑,我过的一塌糊涂,我又想起我那日对佟教授的伤害,羞愤难当,我已没有脸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