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激我。”寒烟开口。
“哟呵，被发现了。”用力的手骤然松开，那一地的鲜血淋漓又再出现在她面前，寒烟忍着心里的恶心感，却强撑着推开柳雾连，踏着一地的脾胃肥肠走出去。
血染进了绣鞋底上，脚步却未曾有片刻滞留。
柳雾连忍不住勾起了唇，大袖挥手跟在寒烟身后，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意思。
见寒烟转了身，又立马敛下了神色，换上了一副沉重的面容。
“为什么不救她？”寒烟不是过意不去，盲婆只是因为盲公的骨灰被摔才撞的墙，如果盲公的骨灰不被摔，盲婆是不会死的。
“你在质问我？”柳雾连眼睛一眯，伸手刮了刮寒烟细嫩的面颊，“靳寒烟，我不是什么好人，除了你以外其他人的生死，我没有兴趣多管闲事。”
“何况她本来就有求死之心，不是今天，也是明天。”话说一顿，绕到寒烟身后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喃语如情人亲昵，“你是不是也认为，活着比死了好。”
寒烟的身体陡然一颤，睁大了眼睛，红唇微张，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用什么来问我，为什么不救她。毕竟，我可没兴趣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相伴一生。”柳雾连说的吊儿郎当，一边吃着寒烟的豆腐，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因为他的最后四个字而轻颤，又忍不住扬起唇角。
许久，寒烟才垂了眸子，轻声道，“为什么要利用盲公杀人呢。”
柳雾连顿时停下了动作，轻笑出声，似是否认。
“我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可是我感觉到我的力量消失了。盲公即便是转恶，但他是新魂，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那人的力量我隐约能感觉得到，虽然比不上柳银笑和楚义阳，但绝不是盲公这样的新魂可以对付的。”那一瞬间似乎心脏停了下来，但细细想来说是被抽离，然后加诸到盲公身上应当更为合适。
“是，我把你的力量借给了盲公，然后呢？”柳雾连退了退，“你猜到了什么，你可以直接问我。”
寒烟回过头，看着柳雾连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莫测神情，一点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盲公的魂魄在尸身上久留不散，偏偏在我来的时候濒临尸溃，你让我看见了他们的羁绊，又听到盲婆的选择，再来是你说的话，不过就是想告诉我，月白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所以，我应该看见你，是吗？”寒烟盯着柳雾连的眼睛。
“我从未隐瞒过我的目的。”柳雾连笑着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寒烟无言以对，抿着唇，终究还是转过身要离开，“可是，我刚知道了他在你……”
柳雾连的话说了一半，止住。
寒烟也跟着止住了脚步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这半句说的有些怪异，但是又不知道怪在哪儿，若说柳月白在她心里，那是肯定的，可细细斟酌这句话，总觉得有一些不妥。
“但是罗秋，并不是死给你看的，杀他，另有目的。”柳雾连突然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