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色的街灯洒落在柯寒的发丝上,熠熠卓光,那黑色的柔发貌似被镀上了一层金砂。
她的眼眸晦暗不明,我看不清楚她到底是用什么眼神看向自己,只听见她有些微愠的声音:“如果我真的杀人了,你会认为我是坏人,然后,嫌弃我?不理我?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在我的认知里,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两者怎能混为一谈呢?白色就白色,黑色就黑色,哪里会有黑白不分的时候?我看黑白不分的,那就是眼盲的。
柯寒嘴角噙着一抹嘲笑:“怎么?回答不上来了?招弟的爷爷对你不是挺好的吗?难道你现在知道他是问天的人,就否认掉所有他对你的好了?日后就把他列入你的敌人名单当中?这跟自私有什么区别?”
“柯寒,你现在说话逻辑很胡乱,你明明刚才跟我说,招弟爷爷是你的仇人,现在你貌似在为他说话?你很矛盾啊!你说的,只会让我更加思绪凌乱。”我试图安定下柯寒的情绪。
实际上,知道招弟爷爷的身份,激动的人不应该是我吗?我怎么觉得柯寒比我还激动呢?她好像在极力说服我,接受一个观点,那就是,好人不一定就是好人,坏人也不一定就是坏人。
这个观点,曾经在认识王道的时候,我和王道以及筱筱都争论过,但最后连宫玫都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那时,我接受了。
如今,重新遇上这个观点,起初我是有那么一刹那的怀疑,但逐渐地,我也懂了,也学会接受,人总会成长的,不是吗?这地球会转,这事情也会有很多的转机,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永远一个样。
我抬头直面柯寒,可她早就转身,隐在灯光下,感觉此刻只有灯光能够给予她一点温暖一般。
她背对着我站了许久。
“柯寒,不如,你跟我说说,关于你的过去?”我尝试拐着弯问。
她依旧没有回话,微微仰头,似乎在仰望什么,我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看见椭圆形的灯管周围有许多的小飞虫不停地去撞击那玻璃管,像飞蛾扑火一样。
我又继续开口问:“柯寒,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知道你为何要耿耿于怀这件事,其实呢,我没那么看重的,宫玫很早之前就跟我说过,这世上也没什么绝对的好人,我觉得呢,这人的好坏,不能盖棺定论,而是看那个人心如何去衡量,比如招弟爷爷,现在我知道他是问天的人,但在我的心里依然是个好爷爷。”
本来起初还纠结招弟爷爷的事情,经柯寒这么一顿说之后,我还是豁然开朗一些,这事情的对错,既然无法分清,那倒不如洒脱一点,随心所欲就是了,人生在世,这样是非难辨的事情有很多,不一定每一桩都要仔细详分,不然活着有多累啊?
小事化了,最好不过了。
“嗯,旋沫,以前,我挺恨招弟爷爷他们的,因为他们是问天的人,可后来,我发现,若是没有了他们,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即使现在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那总好过被埋在土地里慢慢腐烂的好?对吧?”柯寒的声调很平淡,几乎带不起一丝的起伏。
或许,是招弟爷爷的事情刺激到柯寒了,让她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吧?谁没有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呢?比如我自己,若是艾家的事情一直未能解决,谁在我面前提起艾家,我还是会心情郁闷的。
以前我没能好好地去了解身边的每个人,即使柯寒不愿多说她自己的曾经,这只言片语之间,我还是能捕捉到一些。
她肯定跟问天这个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那天问天的人用一双假耳朵来糊弄我的时候,她怎么会知晓,那就是问天的人干的?还是非常坚定的态度?也许,她曾经也面临过。
为了不激化柯寒的负面情绪,我扬起笑容:“柯寒,咱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我肚子好饿啊!”
柯寒仍旧背对着我,不知道她现在是释怀一些了呢?还是仍在执着刚才的不愉快?
“旋沫!旋沫!”谷水的叫唤声乍然从闹市那头传来。
我和柯寒同时转身去探看。
“旋沫,你别转身!我刚才看见你的后背红了一大片,这衣服都破了,去哪了啊?伤得这么严重?”谷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连口气都没喘,就板过我的身子。
谷水立即脱下薄薄的运动外衫搭在我的肩膀上,眉色忧忧地问:“我找你们大半天了,旋沫,你怎么也不接我的电话啊?知不知道急死人的?你还是先说说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心里升起丝丝暖意,连忙给他解释:“你先别急!我不就是打听到了关于那魔术助手死亡的一些突破口嘛?嗯,跟柯寒去探个究竟的时候,不幸遇上了问天的人,这打不过,就弄成这样了,至于电话打不通嘛,应该是我的手机没电了。”
“这是尸毒?还是什么啊?怎么都起红红的水泡了啊?疼不疼啊?要不要马上送你去医院?”谷水还时不时地掀开那外衫看了看我的伤口。
这让我有点尴尬,就拉了拉外衫,避开了谷水的手,慌忙劝说:“没事的,就是不小心给火烫了一下,我回去宿舍搽点药膏就没事了。”
“被火烫伤了啊?这不行!要是阿渔老板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的,还是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吧!”谷水说着就要拉我走。
这时,一直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