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闻鸡鸣即缩,这也是背后那只恶鬼不敢现身在现实里,而是继续想要在梦境里锁住我的原因,鸡鸣加上清心咒足以让那些生还者全部从梦魇中醒来,只是,我没法出去,因为那只恶鬼失去了对其他人的控制,那就会集中全副精力针对我。
因而,我此刻的境地,有点危险。
母亲还在唤着我,大概是由于刚才念了清心咒的缘故,我如今还能冷静地分析情形,这般想出个中明细,便也放松身子,对着眼前这个虚假的母亲叱喝一声:“滚!”
她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后,整个场景就如同马赛克一样模糊起来,然后又清晰起来。
这回是在艾家,艾老太,艾长飞,苏阳,苏卿卿四个人围着我,嘴里不停地咒骂我:“就是你克死了你妈!你这个邪门的扫把星!........”
有人说过,话语是一把无形的刀,会把人的心脏捅成了马蜂窝。
假若我不知道真相,不懂鬼神,那我就会相信了他们的恶言,会愤怒,会愧疚,会忏悔,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也踏上了驱魔之路,这才知道眼前的人并非人,只是幻觉。
宫玫要是在我身边,肯定会嘲笑这背后的恶鬼,这么拙劣的激将法,亏它想的出来。
“真是一点新花样都没有,就是想拖延时间!”我瘪瘪嘴。
就算现在恶鬼没法近我的身,但它拖延时间,要是当真天亮了,我没回去,还是会永远被困在梦里,跟死了没区别,要不然就是自己放的火把自己给烧死了。我当然没能全指望阿渔会来救我,因为生还者一旦醒过来,场面就会十分混乱,阿渔凭借三角符找我的时候,指不定他还得费心去救生还者。
我看着艾老太他们几个冷笑:“以为我会这样坐以待毙?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虽然白布袋没法带进梦里,可我身上的血也不是唬人的!
熟练地咬破指尖,凭空画符,口念:“以血为媒,驱邪,灭!”
“咦!”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血消失不见,自然符也画不成。
这时,苏阳,苏卿卿和艾老太全都汇拢在艾长飞的身上,艾长飞的脸不断地变幻着,时而是苏阳嘲讽高傲的脸,时而是艾老太那尖嘴猴腮的脸,四张脸相互挤压着。
“没用的,这梦境是我创造的,你自己就是一抹意识,你身上的所有,全是我给创造出来的!血?一个幻想出来的你,会有血?哈哈!”那变换着的脸发出不同的嗓音,怪里怪气的,充满着讽刺与嘲弄。
“呵,算漏了。”我自嘲地说。
明知梦境皆是虚的,我竟然也没有推及自己,真想打开自己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下意识地摸上血玉,想想,也许,血玉也是假的,那这样,我是真的叫不来宫玫,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我之前确实是小看你了!要不然怎会爬上半圣大人的呢?”
我不悦地蹙眉。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半圣大人根本就不爱你!你就自作聪明吧!就像现在这样,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张变换着的脸倏然间涌出四张脸,而后白纸般的脸上逐渐被描绘成宫玫的模样。
心里有一股火,正在燃烧。
“你是驱魔人,还想痴心妄想跟一只鬼在一起?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我留在你身边,其实就是为了吸你的阴气而已。你何必想太多?”它用宫玫的样子跟我说话,就连声音也模仿地一板一眼的。
只可惜,宫玫从来不屑于跟我说这么多的话,他要是气不过了,不是虐我就是沉默。
但是,我内心里的火还是愈加旺盛,整个脑子都在想,把它灭了!
它变成谁,我都可以冷静处理,唯独,宫玫不可以!
“你不是很喜欢我吗?来啊!这就是!”它冷嘲热讽地说着。
下一秒,它的背后果真出现了一张,古代的木。绸缎被褥,雕花木梁。
这回,它朝我不急不缓地走来,像极了宫玫霸气逼迫的样子。
“旋沫。”它沉沉地一出口。
我的心尖儿都颤了,不得不说,语气也很像。
“来,你不是很喜欢跟我一起吗?你不是很想跟我**一番吗?”它缓缓地抬起雪白的手,想要抚摸上我的脸。
就在那指尖快要触碰到我的脸上时,恼怒夹杂着羞赧一并发作出来,我一把推开了它的手,当面怒喝:“给我滚!”
它狡黠一笑:“呵,终于抓到你了!”
“他是你能染指的?”我冷下眸子,丝毫不畏惧它此刻正抓住了我的手!
“我是不能。也不敢,可是,我能毁了你。”它那邪弑的脸上变得青黑。
我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渐渐透明化,也不知道疼痛。
“你嘴巴不是很会说的吗?怎么不说了?哼!等我把你的灵魂给吃了!看你还怎么得瑟!”它的指甲黑黑的,变得又尖又长。
我身上冒出很多束白光,宛若电流从我的手臂传递到它的手臂上。
身子越来越透明,意识也有些涣散,像是很多重要的记忆碎片在被掠夺。
忽然,胸前的血玉发出血光,飘浮起来。
它立即察觉出不好,惧怕地扭曲着整张脸:“不可能,他不可能进来的!他明明被阎罗那个老家伙给请走的!”
心下一紧。
脑海闪过宫玫临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