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浮出暗色,傅令元唇角微抿。
栗青进入下一件事:“关于一灯大师,老大,我很抱歉。一灯大师的个人资料倒是挺丰富的,我都搜集齐全了。但他和林夫人之间的交集,着实没有多少东西。目前找到的只有两条。”
“第一件老大你已经知道的。林夫人在卧佛寺给阮姐供了盏长明灯。另外一件事,也算一灯大师和林夫人的交集,不过貌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就是一灯大师曾经给林夫人主持过皈依仪式。”
傅令元沉默未语。
栗青觑了眼他紧锁的眉头,不吭声。
少顷,傅令元略略颔首:“好,我知道了。”
下一句便听他吩咐道:“找个可靠的看护。”
话题转得猝不及防,栗青呆愣。
很快傅令元又改口:“找个可靠的月嫂。”
栗青微微一怔,这才反应他是在交待照顾阮姐的事。
可是找的是月嫂……?
他早在去机场接机之前,就从赵十三的口中得知阮姐怀孕的事儿。那么现在找月嫂不就意味着……
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什么,栗青捺下心绪,点头应承:“是,老大。”
……
翌日,阮舒在病房内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定定地盯着天花板,脑袋里纷纷繁繁地闪过某些记忆。许久之后,她闭了闭眼,复而重新睁开,恢复清明,然后掀被下床,趿着拖鞋进了洗手间。
待她再出来,病房门被瞅准了时间似的,敲响得刚刚好。
“进来吧。”阮舒应。
“阮姐。”推门进来的是赵十三。
“栗青呢?”阮舒微蹙眉――记得昨晚外面是栗青才对。
“我和栗青交班。”赵十三答,旋即让身后的一位中年大妈进门来,介绍道,“阮姐,这是给你请来的月嫂。”
阮舒抽纸巾擦手的动作稍一顿,淡淡地“噢”一声,未再有反应。
昨晚上护士已经来通知过她,腹腔镜手术安排在明天。今天是手术前一天,需要做的准备还挺多,配合医院的各种检查。
中午在病房吃午饭的时候,不期然迎来了陈青洲。
阮舒挺意外的。首先她没想到的是,赵十三会放他进来病房。这等于是傅令元默认。
不过转念她又通透了――反正她现在都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了,而且利益关系摆在那儿,陈青洲是绝对不会泄露秘密的,傅令元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再提防的。
他站在门口,一手抱着一束花,一手提着一筐水果,一如既往地儒雅,淡淡地问候:“阮小姐。”
阮舒示意月嫂先出去。
月嫂带上门后,陈青洲往里走,兀自将水果篮和鲜花放在病床柜。
花还是和上一回他约她在国贸餐厅吃饭时送的一样,白玫瑰。水果篮里的水果,她稍微瞟了一眼,全是她偏好的种类。
转眸回来看他,阮舒十分不礼貌地坐定在病床上,微微一哂:“挑这个时间点来,我可没有午饭招待你。”
“我吃过了。谢谢。”陈青洲不疾不徐。
阮舒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甩出去一句:“会不会来得太快了?才第二天就追问我两亿的下落?”
陈青洲没有接她的话茬:“水果是荣叔选的,他说他很懂得看水果的面相,肯定都是最好吃的。他本来也想来,但……你知道的,终归要避嫌,少点接触比较好,所以我没让。等你手术结束后,养好身体再说。”
“打亲情牌?”阮舒修眉蹙拧,轻嘲,“抱歉,我连我跟你是哪门子的亲戚都不太懂。”
陈青洲不喜不怒:“等找个时间,可以详细地告诉你。”
阮舒极其冷淡:“抱歉,我并没有想了解的yù_wàng。”
“好,没关系。不必知道得太详细,也挺好。”陈青洲从容依旧,十分有耐性似的。
但阮舒并没有耐性。本打算下逐客令,未及开口,他倒是率先道:“一会儿要参加青帮的流水宴,我改天再找机会来看阮小姐。”
“不用再来了。”阮舒眼瞳黑得幽深,“你们全都不用白费功夫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关于两亿的任何线索。庄佩妤和你们陈家有什么关系,与我无关。她生前我们的感情就十分疏离,现在她已经死了,我好不容易摆脱她,请你们不要在用你们的臆断把她和我联系在一起。我只想清清静静地过我自己的生活。”
陈青洲若有所思地弯唇:“我明白,阮小姐。”
说罢他便告辞,未再多言。
阮舒心里一堵――这么云淡风轻,说明他根本没有听进她方才的话!
门外,陈青洲顿了顿脚步,回眸瞥了一眼,颇为无奈地轻吁一口气。
……
下午从检查室回来,林璞已经在病房等她。
“姐,你不是去参加三鑫集团的上市庆功宴,怎么一回来就生病住院了?”他急急嚷嚷的,对她一番上上下下的打量,“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太大的事。”阮舒扶着月嫂的手臂,坐回床上,唇边展开一韵浅笑,“只是拿个孩子而已。”
口吻无所谓得宛若在和人讨论今天的天气似的。
她望过去时,在林璞的脸上看到了惊诧。
他隔空盯着她小腹的位置:“姐,你怀孕了?”
很快他的惊诧转为复杂:“你和姐夫不要这个孩子?”
阮舒并不欲与他做过多的解释,不作回答,直接将话题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