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虽恼羞成怒,但回去后一个人认认真真地思考过,她恍然傅令元说的是对的。
或许十年前的她真的太年轻,所以想法很简单,除了那份对警察职业的坚守之外,也认着死理,觉得既然陈青洲假如真的爱她,就理所当然地该甘心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包括放弃他在青邦的一切。
十年的时间让她经历得愈多沉淀得愈多,她越来越发现生活不是选择题那么简单,就算真有选择摆在你面前,也不是其中确定存在正确的、对的答案,也不一定会有直截了当的结果。它是一环扣一环的,你如何解答这道题,决定了你接下来面临的题。
就像当年陈青洲作为陈玺的儿子的身份,给他带来危险的同时,也给予他保护伞。而她只看到了兵贼不两立,只以警察的立场揪住他的过错,却没有以作为他的女人的立场体谅他的难处。
然而,眼下相隔十年他重新问她,她还是不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纵使想法已不同,她不再那么狭隘,她能够顾虑得更多,和他分开依旧是之于两人而言最好的选择。
他还是有他卸不掉的责任和长辈的遗志,她亦还是有她放不下的梦想和职业的坚守。最重要的是……他能活着。那么不在一起又如何?
“不能。”傅清辞十分确信地回答他的问题,“就算十年前你愿意为我退一步、愿意为我洗手不干,我们也不可能好好的。”
陈青洲没有说话。
傅清辞沉了沉呼吸:“陈青洲,我相信今天就算真有一台时光家让回到过去重新来过,不仅是我不会更改选择,你也不会更改选择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人生本就是不断权衡利弊的过程。”
旋即她缓了语气,狐疑:“而且你这种假设毫无意义。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么蠢的问题?一大早的受什么刺激了?”
“这个问题很蠢吗?”陈青洲颇为嘲弄地笑一下,手指戳在她的心口,“更蠢的是,我现在还想问你,你曾经‘权衡利弊’之中的‘利’,是否为我着想过?还是从头到尾只考虑你自己?嗯?”
句末那个单字音节出来的同时,他对她重重地沉身。
傅清辞还是干涩的,毫无准备之下被撕、开似的疼得直抽气,使劲地捶打他:“你tm就只会用这种方式对付一个女人!能有点其他能耐吗?!”
陈青洲钳制住她的手,非但没有温柔,反而越来越来过分:“是啊,我是挺没能耐的,除了这种方式,还真就没有其他方式对付你。但还是连个种就播不出来!”
傅清辞觉得自己简直要魂飞魄散了。
最后的炙热之后,陈青洲留在她的身体里没出来,趴在她的身、上平复了很久,淡淡道:“我妹妹的心比你的还要石-更,希望你弟弟比我有本事,否则他们真要走我们俩的老路。”
傅清辞尚混混沌沌的没完全从余韵中晃回神,模模糊糊地听着大致的意思,倒一时没有留意到他的具体措辞。
待陈青洲洗漱穿戴好下楼,荣一将最新打听到的消息汇报:“二爷,傅老大前晚上和昨晚上都没有回别墅。阮小姐今天早上也不是从那儿过来的。其他不清楚。”
陈青洲闻言神色微凝:“罢了,她和令元的具体情况不要探究了。”
“好的二爷。”荣一进而转入下一件事,“那个蓝沁的尸体交由陆爷的心腹处理了。死讯暂时还瞒着,一些粉丝对蓝沁的多日失踪开始生疑了,不再只纠缠前些天的视频。”
陈青洲理了理袖口:“如果没猜错,最多再两天,大家就会知道是‘自杀’了。”
“我会继续关注。”荣一道,最后禀告,“几个兄弟已经按吩咐去往傅警官之前入文职的乡镇社区了,有消息马上会传回来。谈笑谈警官这段时间每天都正常上下班,还没跟踪到什么,没见他私下去接触过小孩。”
“嗯。”陈青洲颔首,沉吟少顷,道,“让曹老板过两天再和我见一面。”
……
前往马以家一路上,科科的眼珠子紧紧地凝着阮舒,似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要带它一起走,确认她会不会半路将它丢掉。
其实阮舒自己如果足够心静的话,不会留意到它的。但最终还是忽略不掉它的目光,被盯得烦,伸手将那一小截睡袋也全塞进包里,并冷眸瞪了它一眼:“如果你真成精,就该知道我现在烦你,再看我我马上把你丢窗户外面。”
小刺郎不知道是听明白了她的话,还是被她颇为凶狠的表情给吓着了,眼珠子依旧盯着她,身体则缓缓地蜷缩,缩到最里面的暗处。
阮舒总算眼不见为净。
早高峰,堵了挺久的车,抵达时差不多心理咨询室也刚开始上班,前台见到她甚是讶然,尤其还发现了她拖着行李箱:“阮小姐?您这么早来找马医生?”
这个新的前台已在最快的时间内捋清楚了她和马以之间的关系。如今她并非马以的病人,所以前台是单纯地将她划分为马以的朋友来对待她:“马医生现在有病人,我先带您去会客室等他吧。”
“不必了。”阮舒摇摇头,“本来是想跟他打个招呼给他一个惊喜,既然他在忙就不要打扰他。中午午休我再下楼来找他。”
前台不明所以地怔住:“下楼来?”
“嗯。”阮舒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然后往楼上的方向伸手指示意,“从今天开始我就住这儿的三楼。以后大概我们得每天都见面了。”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