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还是起来了,洗漱完毕后下到一楼。
庄爻独自一人站在廊下,看着外面的雨滴落在马以满院子的花花草草上。
灯也没开,就那么在黑暗之中。
而且也不知想什么事情入了神,直至她摁了墙上的开关,客厅由灯光笼罩,庄爻才察觉她的存在:“姐,你是饿了么?”
阮舒:“……”仔细想想,她这两天好像确实,但凡和他碰上面,就是管他要饭吃……
问题是,她现在还真是有点饿……
他这么一问,她一时开不了口了……
庄爻从她的表情自行读懂:“姐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等等。”阮舒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顺便走一走透透气。睡了一整天,脑袋都昏沉了。”
庄爻笑笑点头:“我去拿伞。”
…………
这附近也没地方可去,两人沿着河道,踱步到了对面小区的那家便利店。
阮舒不想吃正餐,挑了点零嘴,以及没有忘记买了一份关东煮。
庄爻抢着邦她付了钱,然后拎上她的零食袋,撑着伞与她踏上返程。
阮舒边走边吃,嘴里是热乎的劲儿,脸上感受着飘进伞下的细细雨丝。
庄爻抱歉:“早知道我就再找一把伞出来。”
他已经尽量把伞往她那边靠,半个脑袋都露在外面,但伞面终究撑开得不大。
阮舒蹙眉用手肘推他的手:“你的肩膀全是水珠子。”
“没关系,我”庄爻话到一半,被她的眼神给止住了,妥协着将伞撑回一些到他自己那边。
雨丁点不大。阮舒其实觉得沾点水汽也没什么,蛮清爽。
“你真的不吃?”她示意她手里还剩的关东煮。
“不用了,姐你自己吃。”庄爻有点意外,“没想到姐喜欢这些小东西。”
“偶尔吃一次。”阮舒唇边拉开轻弧,“我自己也没想到。”
“嗯?”庄爻感觉她话里有话,但不明白。
“没什么。”阮舒摇摇头,心里在想要是被傅令元知道她是因为他才喜欢上,他铁定得嘚瑟得飞到天上去。
收敛思绪,她启唇谈及:“我把那些影像资料差不多看完了。”
“怎样?有发现么?”庄爻问。
阮舒没答。反问:“这些影像资料,一灯也全部都有是吗?”
“嗯。”庄爻点头,告知,“我每隔三天都会把期间录下来的影像发去卧佛寺。”
虽然他已经解释过,他当时为何没能及时发现庄佩妤自杀,但对于这件事,他是深怀歉意的。
“我当初问你,你改头换面潜进林家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确认庄佩妤作为庄家人的身份,你当时回答我‘不完全是’,那还有什么其他目的?”阮舒探究。
“就我自己而言。不算是其他目的。”庄爻淡淡自嘲,“就是我当时也的确需要另外一个没有案底的身份,方便我的生活。”
“至于一灯,我只是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具体是怎样,我当时并不清楚。不过通过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我猜测他是想尽可能把我们这些人全部拢到他的网里,方便他后续的动作。”
庄爻这两天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尝试思考过:“现在不是猜测,我们几个极有可能都是他的‘小白鼠’?他布局多年,我觉得大概去年把我派进林家开始,或许就是他逐步验收成果的开端。”
去年……
傅令元也是在去年正式回归海城……
阮舒握着关东煮杯的手指不着痕迹地轻轻一颤。
回神,她接着问庄佩妤的相关事宜:“除了安装摄像头,一灯还有没有让你做其他事?”
“没有。”庄爻摇头。
“他每次看完你传回去的影像资料,没有反馈么?”阮舒再问。
“没有。”庄爻依旧摇头。
阮舒抿唇。
按照曾经庄爻和闻野的说法,那个时候一灯找庄佩妤的原因,在于庄满仓时日不多,得着手准备一个傀儡去江城继承庄家家业。
后来也确实,无论庄爻和闻野,都做了点事情,让她对海城心灰意冷,去了江城。
可,真的全部的真相就是如此么……?
恐怕只有阮春华心里最清楚。
而刚刚庄爻关于“验收成果”的那个猜测,她大抵上认同。
仔细想想,闻野同样在去年自美国逃亡归来,庄爻则去年出狱并且改头换面……
庄爻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问:“姐,你知道林璞他……后来到底怎样了?”
始料未及,阮舒愣了一愣,倒记起,她自己也没再向傅令元打听过林璞。
“我不知道。不过可以问问。”她好奇,“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觉得对他很抱歉。”庄爻稍显不自在,“他是我杀过的人里,唯一没死在我手里的。从亲属关系上算,也是我杀过的人里,和姐你比较近的。如果能补偿,我希望补偿。”
顿了顿,他补充:“我最近不是跟姐你一起出现在海城了?警察通过马医生联系到我,说林承志在监狱里一直想见我,但狱警始终找不到我人。”
林承志啊……
都是些恍如隔世的人。
阮舒定了定神:“你打算去探监?”
“还没决定。”庄爻征询她的意见。“姐你觉得我应该继续冒充林璞去么?”
照理说阮舒不该插手,让他自己做决定,但她快速兜转一圈心思后,还是开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