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祁墨被她的话语惊到。
以往她不论怎么咒骂他,他都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她现在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发自心内,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身心都不舒服。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正欲再开口,曹翔的声音从外室传来。
“皇上,大臣和各国使臣均已入座在万煌殿等候,是否可以开宴?”
“可以!”
说话的人不是轩辕祁墨,而是荀彼岸,她还在后面擅自补充:“皇上马上就过去。”
轩辕祁墨的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
荀彼岸完全自作主张,语气冷冽放肆:“皇上,您的生辰宴会开始了,还是快点走吧,别让别人久等,这样有失体统。”
轩辕祁墨没再出声,也没震怒。
他竟真的如她所说,迈出自己脚,一步一步向门外走,而荀彼岸跟在他的身边,一同走出门外,来到万煌殿,站在他的身侧,却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不吵也不闹,不喜也不怒,好似是个摆设一般,静静的站着,就那么站着。
宴会的现场排场非常盛大,万煌殿内一共摆了一十八桌,全部都是苑国的一品文武大臣和各国使者,殿外的桌子一直排到百米之外,由官位的高低顺序排列,近的还可以看看殿内的歌舞,瞻仰一下皇上的仪容,远的就只能听听殿内传来的曲子,吃吃桌上的御膳。而一直贴身站在皇上身侧的荀彼岸,眼中竟然没有半点开心,所有的歌舞曲子都没入她的眼她的耳,她满脑子都是那幅画,满脑子都是轩辕祁墨和竹铃的欺骗。
同样。
坐在万人之上的轩辕祁墨也没有半点心思。
他时不时的侧眸看向身旁的荀彼岸,而每一次她的脸都是死板板的,好似这个有着同样面容的女人,并不是往日那个喜欢吵闹,骄傲跋扈的荀彼岸。
宴会到了**。
是宸国三公主持珠,被誉为舞中仙子的她,亲自为轩辕祁墨编排的舞蹈。
美妙的乐声响起,她在万煌殿的正中央穿着一身缥缈的长纱舞裙,翩翩起舞。
原本她的身段就极好,容貌也数一数二,只是一个上挑的抬眼,就引得殿内众人魂离三分,再加一个华美的转身,众人已经欲仙欲醉,但她的双目却独独只看向龙椅上的轩辕祁墨,而龙椅上的轩辕祁墨却侧眸看着身旁样貌一般的小宫女荀彼岸,这让高傲的持珠顿然怒气的蹙起眉头,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失仪,她忙用长袖去遮自己的脸,在长袖内快速恢复千娇百媚的笑容,再缓缓的露出。
人美舞美酒美,众人皆为持珠痴醉。
看惯了她舞姿的炎胤对这场宴会没有半点兴趣,他在养伤的期间,荀彼岸总是三天两头的来叮嘱绝对不能让他饮酒,绝对不能吃辣的,绝对不可以吃海鲜,总之一大堆不可以的东西,这让他烦躁不已,还好他身体健壮,恢复的很快,昨日刚刚拆了线,他这就破了戒,一杯一杯不停的喝酒,然后在喝酒时,手稍稍挡住自己脸的那几秒钟,他不自觉的看向龙椅旁的荀彼岸。
真是奇怪?
昨日她来为他拆线还一脸的开心,怎么今日的表情这般冷漠?
她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最近听青兰说起持珠想要试探她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个?
酒水下肚,他突然回神。
为什么要在意她?
她的事与他有何干系?
闷气的再为自己倒酒,一口将火辣辣的酒水吞下。
一曲结束,一舞结尾。
众人还未从痴醉中回过神,就连卫盛堇和书勿离的双目都有些发直。
掌声虽然有些晚,但阵阵不退。
持珠非常有礼的对众人谢礼,最后,她还是不自觉的看向龙椅上的轩辕祁墨,而他的眼睛还是侧目看着身旁的荀彼岸。
她费尽了心思,花了好些日子苦练这个舞蹈,为的就是博他看上一眼,博他为自己笑上一笑,哪怕只是赞许的点个头。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去看她的舞,眼中只有那个丫头。她真的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那丫头到底哪里比她好?哪里让他如此着迷?
持珠坐回自己的位子,乐声再起,歌舞再续,但已经没人再愿意多看,都开始互相寒暄敬酒,聊着一些琐事,国事,私事。
峡昱国出使的摄政大臣突然站起身,带着随身的两个仆人来到轩辕祁墨的身前。
“皇上,今次为庆贺您的生辰,我峡昱国的国主特意叫微臣带来一坛今年新酿制的好酒,这酒是我峡昱国最好的酿酒大师专门为皇上您调制的,天下仅此一坛。来!”
他一伸手,身后的两个仆人马上倒了两杯,呈在他们中间。
摄政大臣拿起一杯,好爽道:“皇上,微臣敬您,祝愿苑国和峡昱永远和平共存。”
轩辕祁墨正心中有火,刚好拿着酒来消消。
刚要拿起,身边的荀彼岸盯着杯中的酒水,看着酒水上轻微的波荡,突然手快一步抢过酒杯,挂上往日那张调皮的笑脸,一边品着,一边啧啧道:“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摄政大臣惊怒。
“放肆!”
荀彼岸早就侧耳准备聆听这两个字。
果不其然,这些人一旦生气必须说这两个字。这绝对是种病,他们都得治治,但能不能治好,就因人而异了。眼前这个一看就是治不好的类型。
“哪来的贱婢?竟敢喝我敬皇上的酒?”
“啊,不好意思,这酒实在是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