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依然为我准备那么多的晕船药。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不是说,他们夫妻都很感激溶溶这些年对他们的帮助吗?
他们照顾我都是看在溶溶的面子上吗?
他们——他们会对我下手?
这一切是阴谋,还是无心之失?
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
可是我知道的,这一切一定和溶溶没有关系,她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我了,所以她根本不可能会知道我怀孕,就算是真的,就算那对夫妻会拿那些药给我吃是因为溶溶有吩咐,她的初心也一定是好的。
对,就是这样——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溶溶对我更好的人了。
想到溶溶,想到她的好,我内心的仇恨一下下的被冲淡了,我害了溶溶,就算这次是她的无心之失,我也没资格去怪她。
我闭上眼深深吸气,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双手的力道慢慢松了开来。
柜子上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手机——是乔江北帮我开机了吗?
我看着在震动的手机——也是,他都已经找到我了,手机开不开机,还有什么所谓?
默了会,我伸手拿过手机,那上面显示出来的名字却让我才刚平复下去的呼吸立刻便又有些不稳——是溶溶。
“喂……”过了挺久,我才带着颤音接起了电话。
“苏文静,你是不是傻啊你?让你别碰电子产品你就真的不碰了?”电话那边溶溶语速极快:“不会随便找个公用电话给我报一声平安吗?”
“对不起……”我眼眶泛红,可是除了这三个字眼,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沉重,那么溶溶同样沉默了片刻,继而才问了句:“是乔江北找到你了吗?”
“嗯,我刚到蓉城的那天晚上……他就找到我了。”我低声说了句。
“……还真是……”溶溶似乎笑了声:“我本来还想问你的,你到了蓉城之后,为什么没和我之前联系好的老乡一起走,他在港口那边等了你一夜,我担心死了。”
我捏着手机的十指泛白:“不是啊……溶溶,我们到蓉城的时候,是下午一点,船长和他老婆说你之前已经交代好了的,直接就把我带到一家旅社了。”
溶溶有些奇怪的咦了声:“没有啊,我没那么交代过,那对跑船的夫妻,只是因为几年前,我资助过他们的孩子上完大学,后来见过几次面,关系挺一般的吧,这一次他们会出船,也只是因为刚好是禁捕期,他们的船闲着,我就包了单程船。”
喉咙口仿佛是被什么堵住了,我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文静,那对夫妻有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吗?你有没有出什么事?既然乔江北当天就找到你了,为什么手机到今天才开?”那边溶溶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声音有些绷紧。
“……没什么事,他们可能就是觉得把我介绍给熟人的旅社能多拿点回扣,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我勉强笑了声:“就是,乔江北把我手机收了,到刚才才给我。”
溶溶嗯了声,倒也没多疑,只是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却又笑了声:“文静……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现在……算了,我们都没有那个能力摆脱乔江北,而且……那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文静,不管怎么样,乔江北对你终究是不一样的,你……”
“别说了!溶溶,不要说这些了……”我有些哽咽——都已经这种时候了,我根本不敢面对溶溶的关心,我没有那个脸!
溶溶察觉到我的异样,声音都变了:“文静,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死命咬住自己下唇,直到几乎被咬出血,我才稍微冷静了下来,电话那边溶溶又问了好几次,我深吸了口气,却依旧只能说着那三个苍白无力的字眼:“……对不起,溶溶……对不起……”
几次三番的道歉让溶溶彻底沉默了下来,过了挺久,她才再度出声:“苏文静,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我道歉?”
“……当初你住院的事……我、我都知道了……溶溶……”我再也隐忍不住,哭得眼前都出现了一片模糊:“……对不起,是我、都是因为我……呜……对不起……”
那边长久的沉默了下去,整个病房里,只有我的哭泣声。
“是乔江北告诉你了?”再次听到溶溶的声音的时候,她的声线是一片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
我溃不成声,哪怕知道溶溶看不见,却也还是拼命点头。
“呵。”溶溶笑了声:“这算什么?既然都瞒住了,告诉你还有什么意义?乔江北是脑子冒泡了吗?”
“溶溶……”我带着浓重的哭腔。
“其实也没什么啊。”溶溶在电话那边笑得挺轻松的样子:“反正我就是一小姐,伺候男人伺候惯了,就当是遇见极品客人,睡完了不给钱就是了。”
“溶溶,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我被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弄得越发心脏抽疼。
“傻瓜,我没怎么样啊,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溶溶笑着:“你和我们不一样,文静,当初要是真的是你,按照你的性格,你说不定都自杀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没事,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