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倾着身子,几乎用尽吃饭的力气,奈何木桶就像黏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
“小……小姐,桶里的水动了,相较上回,您还是有进步的。”樱桃不忍心打击自家小姐的信心。
“扑通”一声,阿俏挫败地闷入了水中。冬日寒冷,她连续几个月都没有出城,兴许是疏于练习的缘故,时至今日,她仍旧是连一个仰卧起坐都做不出,腰肢软如面团,真不知是福是祸。
三日后,阿俏和阿衡启程回府。季长柯为阿俏配备过几名护卫,以便出行。那几个护卫虽没有一流的身手,但也能护住阿俏姑侄二人的安危。和以往一样,在阿俏的再三保证之下,李伯和徐嬷嬷这才和她们几人挥手告别。
“姑姑,我下回还可以来吗?”阿衡趴在车窗旁,朝送别众人挥手告别,目含不舍。
阿俏摸摸阿衡的头,捏着他的脸含笑道:“这就要看阿衡的表现了,剑耍得漂亮,姑姑会求嫂嫂把你带出来的。”阿衡每日要习武念书,二房的人虽注重习武,但阿衡日后是要从文还是从武,还凭他自己的意愿。相较温文尔雅的文士,阿俏更偏向于力举千钧的勇士,比如父亲和兄长。
阿衡两眼大放异彩,抱住阿俏的胳膊,“太好了,多谢姑姑!”说完端起小几上的糕点,很狗腿地承给了自家老姑。
“臭,臭小子。”阿俏来者不拒,嘴中咕哝了一声。
阿俏等人离开庄子时还是一片艳阳高照,谁知刚走一半的路,天气忽变,倒有下雨的架势。
果不其然,没多久,马车顶上传来雨点的击打声。
阿俏搂着阿衡继续讲昨夜未讲完的鬼怪故事,对马车外噼里啪啦的雨点声浑不在意。等到二人回转过来时,外面的雨点声早已演变为瓢泼大雨。
阿俏小心撩开帘子一角,车外雾茫茫一片,看不清路面。接着骤然发出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重重地一响,在头顶炸裂开来。
阿衡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迅速埋在阿俏胸口,“姑姑!”
“阿衡别怕。”瓢泼似的春雨,阿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马车还未进城,这么大的雨,可不要出什么意外。
“轰隆隆”,又是一声炸雷,原本速度减缓的马车突然狂奔起来。
“小姐,衡小少爷,坐稳了!”李猛紧紧勒住马车的辔绳,手上青筋爆出。京郊的官道虽也像城内那般铺了石板路,但今日雨势很急,再加上雷声隆隆,马容易受惊。他虽有信心能控制住受惊的马,但下意识地想使马车减少些颠簸。
阿俏一手环着阿衡,另只手紧紧抓住车窗,樱桃护在二人身前,以免跌下马车。
马车撞上道路旁的拦石,“咔嚓”一声,车轴断了。
马车停了下来,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的阿俏莫名松了口气。听到护卫说明大家如今的境况,阿俏定了定神吩咐,“派一个人先回府,其余都在这等着。”护卫都是骑马跟着的,真正累赘的也只有她和阿衡而已。她估摸着离城也没有多少路程了,兴许能遇上前来接应的人。
国公府的护卫都知道二小姐向来娇弱,今日这种情况,即使不被吓晕,也会嚎啕大哭吧。
李猛自知失职,向阿俏请罪之后,翻身上马,径直冲进雨幕。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雨势渐小,一辆宽大的马车疾驰而来,也是驶向城内的,不是国公府的派来的马车。天色暗沉,但马车旁的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却极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