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水将淹城
许念满脸血污,听到楚珩这样喊,血污下露出一个轻微的笑,但他随即双眼睁大,伸手去推楚珩。
楚珩没容他推开自己,背后已经感到一阵带着杀气的寒意,反而用尽了力气将许念向后推去。
许念一个仰到,被推得倒在台上,来不及喊出那声小心,就见楚珩也紧跟着向他倒来。
但大概是害怕压着他这个从小“病弱”的师弟,楚珩倒下去的时候勉强用一只手撑着了地,他脸朝下,和许念来了个面对面,见师弟满脸血污都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慌,张了张嘴,想说没事的……
一口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许念双手发颤,扶着楚珩赶紧坐起来,这时花千春才收回手中的剑,剑上有血槽,槽中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去。
楚珩被许念抱在怀中,花千春一剑将他刺了个对穿,他和许念甚至不知这女人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
可是身体逐渐发冷,昨天肩膀流了一夜的血,今日不知又是要流出去多少,全身的力气也好似都随着这鲜血一起流了出去。
楚珩动了动嘴,他喊道念念——
但这声音其实如同一道呼吸那么轻了,许念只见他动了动嘴,但根本不知楚珩说了什么。
许念全身都开始打颤,脸上一阵恍惚,也不去看花千春,他双手也打着颤,颤抖着撕了自己衣袖,拿着布去堵楚珩的伤口,刚堵上去就被粘稠的鲜血浸了个透,他收回手,手上沾满了血。
楚珩两眼直直的看着师弟,慢慢地觉得又冷又困,忍不住就要闭上眼,只是闭上之前,想伸手擦去许念脸上的血污,最终手抬了一下,便徒劳的落到了地上。
“嘭”的一小声,荡起了一点尘埃。
好似人生来也不过这尘世的一粒砂砾,如今终要随风而去……
“师兄……”
许念见他闭了眼,颤着声喊道。
一只手摸他脉门,脉搏虚弱无力,似是随时可停,许念今日无师自通的将真气附在剑上,此刻又无师自通的真气外输,将自己那细弱经脉中的真气如数倾尽楚珩经脉中。
花千春收了剑,就退了两步,她像是看戏一般看着许念和楚珩,刚刚的杀意来得快走的更快,如今她脸上一副天真模样,对许念说道:“你那点真气不顶用的,还不如自己留着,咦?你这是要哭了吗?”
花千春顿了顿,继续补刀:“我可没要杀他的意思,我刚刚只是觉得你可真讨厌,那一剑是要刺你的。”
许念两耳不闻,不理会花千春这个疯子,专注的把自己经脉中的真气输到楚珩体内。楚珩平日里不仅打坐内修,还坚持冷泉锻体,他不会就这么死掉的,只要现在护住心脉,他一定还有救。
台下,南宫隐又是扫倒一片士兵,随即以qiang借力翻上了高台,顾不得殷南飞和钟千意这两人高声呼救,直奔花千春,长qiang直指,花千春向后一跳,娇笑着摇摇头:“我可打不过你,我才不和你打。”
南宫隐看着她:“城中枫树栽得很有意思,不知姑娘准备活祭谁?这么大的一个阵,可不只这几个小道士吧?”
花千春这才眼角眉梢媚意换做了杀意,轻声回道:“南宫姑娘难道要多管闲事?也去做一做那名门正派?”
“你信不信天上有一只手,运行着三千大世界。”南宫隐垂眸,“世事皆有因果,你倘真不怕最后落个不得好死之命?”
“天道好轮回那一套东西你也信?”花千春大笑,“你们这些修道的人爱信天道,可天道是什么,真有天道,那也不过是弱者当死!”
她活落,侧眸看向北端,南宫隐心中一跳,未来得及出声,只听见北端传来轰然声响,声落后像是沉寂了一瞬,她侧耳,便听到阵阵涛声,随即这声音越来越大——
南宫隐顾不得花千春,御qiang飞到半空,凝眸远望,远处巨浪已起,不断的吞噬着周遭的一切,竟是黄河堤坝已经塌陷了!
且不来不及出声惊呼,从北端两道人影快速飞了过来,这两人与南宫隐打了个照面,一人面色苍白长发落下,穿着三清宗的道袍,只是瞥了眼南宫隐,便落下高台携着花千春要走。
一人穿着滚青色边道袍,玉冠束发,气质漠然,但此刻脸上也露出了些焦急神情,他张嘴,声音扩散到整个永州城:“北端堤坝已毁,水将覆城,若想活命速速离开此城!”
原本围在周围胆大看热闹的人,见有人腾空站在半空,有的开过眼界知道这是修真者,有的已经跪下去高呼仙人,还有人注意到话中内容,没先跑,先是站在那里炸开,和周围人互相疑问这是不是真的。
总之人间百态,张洛然算是开了眼界,低头看着,就是没几个人真跑。
这时张晋飞带着十六城弟子也御着飞行法器赶过来,见了张洛然如见了主心骨,还没到张洛然面前,已经高声喊道:“师叔!”
台下花千欢拽着妹妹的手要走,他境界比张洛然高,但身有旧疾,与张洛然堪堪打了个平手,镇河神兽则被他们二人惊动,不管不顾的加入了他们二人的打斗中,花千春便顺手而为炸了那堤坝,要拿这永州城内的人来活祭。
可花千春却站在原地,抬着头直直看着张洛然,张洛然低头,与她对上了眼,他先是一惊,张嘴喊道:“小春!”
花千春先笑,弯了嘴角两行眼泪又流出来,唇瓣动了动,花千欢皱眉,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