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运洋阴恻一笑:“你以为这些虾兵蟹将能耐我何?!”
他一心寄托江雪影的援军能尽快进来,大喝一声,指挥手下奋力冲杀!
漫天箭雨,追命而来。
蛇瘿猛地从空中俯冲而下,进了人群,血盆大口一叼,瞬间将几个魔物吞进了嘴里。那巨蟒一般的身形,速度又极快,一般的魔物哪里是它的对手。
只见它匍匐上前,尾巴一扫,所掠之境,房屋坍塌,尘埃飞舞,而被它尾巴扫中的魔物亦被甩得飞出老远,跌成肉糜!
眼前这一幕太过骇人,魔物们皆吓得屁滚尿流,纷纷四下逃开,呜哇鬼叫,任萧运洋怎么指挥都听不进去。
宁钊吐了口唾沫,举起大刀就朝萧运洋砍去,哈哈笑道:“老萧!吃我一招!”
而城门外,江雪影独木难支,她本以为邢玉笙没出现,对付这些小喽啰根本不在话下,哪知城门骤然关阖之后,形势瞬间逆转!
她手下中的一部分人忽然倒戈相向,毫无征兆地刀尖一转,往身旁战友的腹部狠狠捅下!江雪影又惊又怒,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恍然大悟,邢玉笙不知何时竟然安插了他的人在她域中!
多少年了,什么时候的事,对此她一无所知!
就在她情绪不稳之时,莫离一跃而出,近身和江雪影缠斗!
只见邢玉笙的魔剑凌空为他助阵,而莫离则双目赤红,不惧不退,下手的速度快得让人只能看见残影,这和他平日里呆傻憨厚的性子反差极大,就连将江雪影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也就是在这样的战场上,他才更像一个真正的高阶魔物!
一剑一魔,相互帮衬,江雪影独自应对显得很是吃力,而在她周围,鲜血遍布,尸横遍野,逐渐让她感觉到大势已去,心里一片死灰。
她神情恍惚,骤然被莫离一掌打中心口,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还未来得及站起来,魔剑倏地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生于黑夜,如今亦死于黑夜。
目光所及,是山边一抹即将破晓的曙光,她微微抬起手,似乎将要拽住一点光芒,最后却只能微微睁大眼睛,颓然间力气尽失,手重重落在地下。
比起萧运洋的结局,江雪影反倒算是幸运的。
他先是被宁钊重创,紧接着因耗费太多体力,躲避不及连连被毒箭射中,最后死于万箭穿心,活生生被钉成了筛靶子。
大战之后,满目苍凉,积甲如山。
俘虏们被一一押解到地牢,等待审判,而成功捍卫了长思城一方家园的魔物们却欢喜雀跃,大声高呼,在战火的硝烟弥散之后尽情拥抱。
有宁氏兄妹坐阵,邢玉笙放手一搏,把一切都算准了,丝毫没有浪费他多年来布下的棋子。之所以会选择在江雪影身边安chā_tā的人,主要还是因为相比萧运洋这个笑面狐狸,江雪影要好对付得多。
若他们没有反叛之心,想来邢玉笙并不会动他们。魔域势力的各方平衡,一直是他所追求的结果,而萧运洋和江雪影在这方面一向表现得谨慎而顺从,起码在表面上,他们做得很好,否则魔域也不会相安无事这么多年。
若邢玉笙真想杀他们,早在他上位之际,就该把江雪影除去,毕竟当初坠魔,她也是出了一番力的。留着她,一方面是为了平衡局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的引出幕后之人。如今秦飞琼身死,他们按耐不住,以为邢玉笙身衰体弱,就能有可趁之机,难免失去了往日的谨慎。
宁钊在人群的欢呼声站了许久,微微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悲伤。
他慢慢走过去,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为萧运洋阖上瞪得大大的眼睛。
药香味随着热气的蒸腾飘散在空气中,穆长亭和邢玉笙面对面坐在木桶内,赤膊相对,手掌相抵,邢玉笙头顶、后背皆是银针密布。
穆长亭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为他引气。
奇经八脉如此之多,他需要一条条为他打通,跟着才能将自己的心头血引过去,让本该枯竭的心脉重新活过来。
这对穆长亭来说,不算太难,只是需要专心。
风险高的地方,在于邢玉笙的变数,因为谁也无法预料在通经续脉的过程中,邢玉笙会不会因为身体的剧痛,而心神波荡。一旦他心神不稳,魂息与他相连的穆长亭,就极有可能也受到影响,继而坠入幻境,走火入魔。
眼下,穆长亭已为他打通了最后一条经脉,邢玉笙一直极力忍耐着,再痛也从未哼过一声,光这份坚韧的心性就足以让宁钰佩服。
变故是发生在穆长亭准备为他引血之时,邢玉笙的身体极力排斥,忽然就想撤回两人相抵的手掌,穆长亭猛地睁开眼,强硬地抵住他。
灵力与魔气相撞,震得房间里的摆设也咣咣作响。
汗水不断沿着脸颊滴落,穆长亭脸色青白,薄唇紧抿,嘴边缓缓溢出一丝血迹。
宁钰急得不行,在身旁喊道:“穆掌门,坚持住!”
她的声音时近时远,像贴在耳边,又像响在天边,穆长亭意识昏沉之时,在模糊之中看到她急急忙忙凑过来的脸。
穆长亭猛地睁开眼,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分明就是长思城内的魔宫,说陌生,是因为此时宫内空无一人,地上荒草遍地。
穆长亭皱眉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