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教主眼里划过一丝疼痛,终还是无力的放了手,“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你要是真不喜欢,就随你吧。”
那样浓郁的沉重让这个男子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很多,速来不知世事的铃铛愣在原地。
“卡!”
多么让人意外,本以为这都能算得上是薛启建的独角戏,没想到,林琳表现的也不弱,然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自己背脊上的汗已经浸透的衣服。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泰山压顶之势,之前,与吕珊邱毅这些小花旦对戏时不落下风的欣喜瞬间消失殆尽。
沉下心,迅速的换装,与他的对手戏还有三条,条条都分外珍贵,必须要好好把握,也许是薛启建刻意收敛了,一开始那样的压迫后面再没有出现,很快,就是他的独角戏了。
林琳再次感受到了高山仰止,那个男子就那么站在高高的阶梯上,一袭暗金长袍映衬着面容更是冷凝,他就那么轻轻的一抬手,教众纷纷跪下,就连在场外的人们都有种膝盖一软的感觉“从今天起,我们与所谓的名门正派,不死不休。”
时间过得很快,在几乎一条过的情况下,薛启建开始了自己在这部剧中的最后一幕戏。
当他得知铃铛失踪的消息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望向了苍茫的天空,眼里尽是一片荒芜,但还有微弱的希望,那是他和云娘的结晶,他承诺要护着一辈子的孩子。
带着教众,随着离那个山谷越近,他的面色就越绝望,当看见那个落在木屋草地上折射着阳关的铃铛时,他终于崩溃了。
云娘善心了一辈子,规矩了一辈子,就因为嫁了自己这个‘大魔头’,旁人就由着她的善心害死了她。
所以他把女儿教的天真又残忍,从来只要自己开心,为什么,还是留不住,留不住,恨呐,他目眦欲裂,一行血泪就生生的滑下了脸庞。
突然周围人声大作,弓箭夹杂着火油就从周围倾泻而下,看着誓死护卫在周围的教众,他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从今天起,雾砀派解散,你们自行逃命吧。”
铃铛上的毒随着手上的口气快速的侵袭五脏六腑,他躺在绿油油的早地上,这里是他和云娘初见的地方,落难的大家小姐和恶贯满盈的雾砀左使,恍惚间,他听见云娘说:“阿郎,女儿实在太皮了,你看我画的这个铃铛,声音也不是很大,但只要她动的狠了,我都能听见,这样就不用担心她翻下床了,等她长大了,就拘着她,必须走路不带响才是呢?”
他蠕动着唇,面带笑意的回答:“云娘,这些年我没把铃铛教成像你一样的大家闺秀,等咱们再见,还要再次麻烦娘子了。”
明明此时的场景端的是分外惹人发笑,喧杂的人群,浮夸的教众,所谓的弓箭火油更是不见踪影,那个他想像中的娘子更是没有出现,可偏偏,看着他的眼睛,那样满足的,眷念的,充满希翼的,毫无对死亡的恐惧,却让人不自觉的落下了泪来。
寂静中,响起了一片掌声,薛启建从地上爬起,嘴角还有可疑的番茄酱,还是那样的和气,却无人再上前,直到他整装完毕,就要赶晚上的飞机到另一个活动,临走前,他冲林琳招了招手,说:“你揣摩的基本不错,但再好好想想,她对人的感情。还有,这毕竟是电影,听说你之前拍的是电视剧?其中的不同还是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的。”然后在剧本上划下了一道线,这是提点。
“小许啊,之前叔也是思虑不周了。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