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只觉背后一阵凉。
听到开门声,赵平看了过来,见是来给他送饭的向易,就撑着右手坐直了:“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向易道:“有点事。”
赵平:“你不用每天往我这儿跑,我就是受点伤,还不至于弄不出点吃的,这么麻烦做什么。”
向易随意一站也是站军姿的范儿,看人的目光也像随时盯着什么一样的锐利,“不麻烦,班长!”
赵平十五岁就去当兵了,到三十岁才退伍。当初回乡,赵平从战场中回来还不能完全适应平凡的生活,换了几次工作,才到在一家修车厂打工。
他是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某夜看到一人将染血的车开进修车厂时揪住了那人,了解到这人开车撞了人竟还只想着来洗车消灭证据,愤怒要地将他告上法庭。
想当然,赵平的下场不好。这个社会是容不下太多正义的,尤其当对方的社会背景比自己高出许多倍的时候。赵平被陷害得蹲了两年监狱,才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向易刚进部队的时候,就是他手下的兵,这么多年这个称呼都没变过。
看着依旧矫健的向易,想到自己如今的手残脚残的凄凉,目光暗淡了下来。
向易看在眼里,却一声不吭,等看他都吃完了,收拾了碗筷才出门。走出门外,向易紧紧握住了拳头,他看着青黑的夜空,不知因为想到什么,额头的青筋在极力的咬牙忍耐中暴起。
许久,他才抬步离开。
在方书记家门外隐蔽的一角,向易掏出手机。
手机显示中赫然是方家的全景!
不错,那天砸了方书记家的正是向易。他没说与任何人知道,也没人知道他在方家安装了多少的监视器。
他是侦察营出身,由技术兵转为实战兵种,这一手手艺却没废。只看疑神疑鬼的方书记请人在家里几处安装了监视器和报警器却没叫人发现他的手笔就可知。
向易已经观察方家有一段时间,对他们的作息习惯了如指掌。这个时间,方志安吃了药睡下,方太太做着保养美容,方书记则在书房。
在方书记惯常离开前的一刻钟前,向易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二楼,方志安房间的浴室——他的房间与方书记的书房距离最近。之后,向易藏入监视器的盲区。
方书记离开书房前,仔仔细细地再将监视画面看一遍,才关了灯。向易躲在那里却一动不动,果然不久又听到脚步声。书房门又被开了,向易不用看也知道,方海军又回到书房,重新检查一遍监视画面。这一次,他会一直盯上五到十分钟才离开。
待方海军彻底离开后,向易走向阳台。方海军的书房是锁死的,夜深人静开锁的声音必然惊动他人,而早在上一次造访方家的时候,向易就在方海军书房的窗户上做了手脚。
他顺利地进了书房,摸黑在书桌底面上摸索,这个动作他演习了上百遍,黑暗也造不成一点困难。
推开书桌桌面,向易将暗藏的账本每一页都拍摄下来,连同往来信件等方书记藏匿其中的东西都逐一摄入手机内。
做完这些,他检查了遍东西摆放,确认了还原,才收了手机原路离开方家。在他离开后不久,方书记再一次回到书房,他终究放心不下,这些日子过得心惊胆战,睡不安心。
待推开了书桌桌面,看到里头的东西完好无损,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向易看着手机视频里抽烟的男人,目光冷冽。
——你们对班长做的事情,我会一样一样向你们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