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大哥,你明明只需将自己是如何学到那门剑法的前因后果向师门说清楚,表明与林家的辟邪剑法毫无瓜葛,又何至于此?”白夜听着令狐冲的解释,再看着东厢房里那道人影不时映上窗纸,在里面正四处走动,不禁叹了一声问道。
白夜与令狐冲在仙霞岭上相识至今日,已将令狐冲的品性摸清一二,现在听他娓娓述说一切的缘由,心里更认为令狐冲的磨难正是因那门独孤九剑而起,并在机缘巧合下一步步受人误解,但又因为令狐冲的性格,在受了冤屈时不去辨白,才会一夜之间成了名门正派竞相驱逐的“败类”,和魔教成了一丘之貉,一路尝尽辛酸苦楚……
越是了解其中内情,白夜越觉得令狐冲的为人虽开朗豁达、光明磊落,可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中,他更像是位江湖隐士,洒脱过甚,不像是个真正的江湖人。
“令狐大哥,传你剑法的前辈武功想必是盖世绝伦,他虽让你不可对外诉说缘由,可我之前观你使出的那门剑法,其剑意分明是要使剑人不可拘泥,要随机应变,剑招是死,人是活的,其潇洒不拘泥之势尽出。那你便该知道剑如其人,那位前辈不止是向你传剑,更是教你做人——大丈夫行事,爱怎样便怎样,不应被任何事物束缚,将任何言论奉为教条才对。”
白夜最后说道:“这门剑法行云流水,任意所至,那使剑的人就该明其意,我虽敬佩令狐大哥你的为人,却不得不说这次是你错了……”
他这话虽然是对令狐冲说,实际上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他在军营武试被剑院高层逼迫上台拼命,成为一枚弃子,那时就明白了一个大道理:江湖中人处事就该行云流水,任意所至,随心而行!甚么武林规矩,门派教条,全都是放他娘的狗臭屁,他对剑院的爱是爱,恨也是恨,就不应该多去纠结,所以才会下定决心,当时为剑院献出自己的最后一份力,从此过往种种,在那一剑之后尽烟消云散!
且不说白夜心中所悟,令狐冲听了他这番话,身子更是抖如婆娑,口中连道几声“是啊,风太师叔说过……”,前面的声音还很低哑,到最后却是不可抑制,扑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他觉得白夜没有说错,他一直以为自己洒脱率性,可在卷入辟邪剑法的风波后,他的人生就被笼罩上了一层阴影,渐渐沉沦至此,当真都能将一切怪罪于别人?他若参透风太师叔教他的剑法,说过的那些剑道真理,又怎么会堪不破这一切背后还有他自己的不作为,甘愿蒙冤的悲屈?
无非是他自伤自怜自暴自弃,一是因为失去小师妹之痛,二是被敬爱的师父误解之痛,最后是他当时身上怪伤难以告人并不能痊愈的痛苦……
却道他在这边痛哭流涕,那边老屋东厢房里面的人像是听到这边动静,呀的一声,两扇木窗被推开,一人从窗中跳了出来,吼出一声:“甚么人,在我林家老宅鬼鬼祟祟!”
白夜见跳出这人眉清目秀,丰神如玉,甚是俊美,长身玉立在院中,可谓玉树临风。
“这位就是林平之?确是位美男子,但辟邪剑法既是他家传之物,那他肯定修炼了,那是否已不能人道?”他心中暗想,却已上前一步,问道:“可是华山派林平之少侠?小人白夜,今日与令狐大哥冒昧来访,却是为洗刷令狐大哥的冤屈而来。”
只见林平之低头盯着令狐冲道:“是你!大师哥!你怎会在此?”接着警觉拔剑,转头看着白夜道:“你和大师哥不告而入,行为这般鬼鬼祟祟,还敢口口声声说是来洗清冤屈?”
“林师弟,我知你怀疑是我听了你爹的遗言,盗走了辟邪剑谱,所以剑术大进,可中间缘由却不是你和小师妹等人想得那样,今天我带白兄弟前来,便是昨日跟随你来到这座老宅,才知这里是你爹遗言中的林家老宅,我和白兄弟来此一是助你找到剑谱,二是想在白兄弟见证下,洗清我的冤屈。”
这边令狐冲在地上快速抹去眼泪,重新站起身,向林平之缓缓说道。
白夜同时帮腔道:“令狐大哥学会的那门神妙剑法是一位前辈高人向他所授,嘱咐他不不敢违命,才让这里面的误会越来越深,林少侠若不信,不妨等我们帮你找到剑谱,你以谱上剑路对照令狐大哥的那门剑法,看是不是同一门剑法便可知真假。”
但他见到林平之的犹疑神色,失笑一声,“你莫以为我们是为辟邪剑谱而来,难道一门要修炼者需先自宫的剑法能进我和令狐大哥的眼?”
哪知他最后一句说完,令狐冲和林平之却是大叫一声,两人双目中射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怎么可能!”
“你胡说,我林家的辟邪剑法怎会……”
白夜见此情景,却是哈哈一笑,原先的疑惑迎刃而解,怪不得林远图的后人武功没落到被人灭门,原来是林远图未将其中精要传给后人。
他摇了摇头,在林平之惊震之余继续说道:“别人或许不知你家辟邪剑法的真面目,可我却知道,你要不信,等我们呆会找到剑谱,便知真相。”
说完后,他也不顾两人仍呆立在原地,先带头往老屋走去,将每间房间房门推开,朝里面细细看了遍,在西北角一间祠堂外伫立良久,回头向令狐冲问道:“令狐大哥,林总镖头临终前遗言说的是什么?”
令狐冲应声回道:“林总镖头说让小师弟不可翻看祖宗的遗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