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望仙阁。
解开阵之后,将一切都猜个透的解临雅从房中出来透透气。
他抬头,仰望着被层层乌云压得很低的天空,心中有欣喜亦有苦闷,
在此处,只有天黑,从无天明偿。
终年昏暗的天空,连风都来得少。
一个阴郁之地他被困了三千多年,逃离三千年后,他却又再次被抓回来。只是,这次他依旧能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想到还有逃出去的机会,他的心情欣喜多了几分。
“这是本王三千年来,第一次在你的脸上望见笑意,虽然很浅。”携着略略傲气的娇嗔女音忽得在身后响起。
解临雅一闻得这声,身子一僵,本有略微欣喜的心情也因这声音而烟消云散。
未转头。
墨红色的倩影走到他的身边,问:“未见到本王的容颜,光是听到声音就这般厌恶,临雅,你当真这般讨厌本王?”
解临雅不作声。
身边之人,正是妖王越芜。
撇去妖王的身份不说,越芜应是这天界最美的女子,墨红色衣裳遮体,修长玉颈下sū_xiōng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墨紫的发鬓低垂斜插碧玉金风钗,盈盈水眸,朱红樱唇都如画上所画般美得世间难得,而眉间的花痣,傲似寒冬的独梅。
若不是这一身戾煞妖气,若不是这妖王身份,让她终年藏身深渊下的死啸谷中,死啸谷外会有多少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是,即便她鲜少出谷,却自认自己容貌无人能敌,她适婚年龄时,族中长老为她安排的对象,她都一一回绝,只因他们配不上她的容貌。
故而,她就私自出谷,在外面游荡时,遇到了年幼的解临雅。
解临雅的容貌自幼就惊人,村中之人,不论男人,不管老幼见到他都会上前来送果送花。
家中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容貌长得如此俊美妖冶,自然宠他入骨。
若当年越芜所出谷来的村子不是他所在的村子,今日他的性情,他的一切将会与之不同。
或许,爱得那般的死心塌地。
越芜将他掳到幽冥殿,对众长老说要成为他的娘子。
一开始,就遭到众长老的反对。
那时越芜虽还未成王,可其妖力已经在妖族已是无人能敌。
她的配偶,自然不能随意乱算。
但,妖魔们一切都凭拳头说话,谁若不听,打上一顿还是不从的话,那么就将性命取之。
反对越芜的人,都被越芜打得养了百年的伤,剩下的人惧她威力之下,不敢不从。
故而,越芜就开始将解临雅养大。
随时间流逝,解临雅出众得更加的俊美无比,除去越芜,妖魔中的女子也被他迷倒。
当年在越芜手中逃脱,也正是他迷惑了一妖魔女子,骗她,他爱上了她,想与她一起远走高飞逃离妖王越芜之掌。
那妖魔女子将他的虚情当真心,便与他一起开始谋划出逃之计。
得幸,这出逃之计还是成功。
可惜的是,在逃到边境时,被追击而来的夜魔抓住,抵抗之下,他险些丧命。本以为会就此被夜魔带回去,凤长歌来了。
她穿着一袭张扬如火的红衣,站着一柄被仙气萦绕散发着淡淡蓝光的飞剑上。
许是他三千多年为见到光,许是她那一身红衣太张扬,只是一眼,便将那身影刻进脑海里。
凤长歌将他救回去,初始之时,他总蒙在被子里不愿见人,或许是怕了再遇到第二个越芜。
之后,凤长歌便不知道哪里找来一个狐狸面具,走到他面前道:“既然你不愿让人看到你的脸,就戴上这个面具,这样谁都看不到你面具下的脸。”
从此后,他便偏爱狐狸面具,凤长歌称他为雅狐狸,却不知他喜欢狐狸面具是因为她。
忆起这些往事,心情惆怅起来。
解临雅一直沉默不语。
身侧的越芜静静地打量着他的容颜,问道:“在天人那边住了三千年,回到幽冥殿中再生活不习惯了?对于你来说,幽冥殿也是你的家。”
解临雅依旧默不作声。
越芜与解临雅不是一两天,未逃亡前的解临雅都从不愿与她交谈几句,何况这次逃亡回来。
即便解临雅不说,她也可知,他在外面三千,总会遇到他所心仪的女子,见到他所钟爱的景色。
或许,他在外已有一个新的家,也许还会与另外一个女人有了孩子。
可这些都无妨,对于越芜来说,只要解临雅回来,一切皆好。
“天人那边的景色可比这边要好多了吧?”越芜继续开口问,“他们那边的天空有时候湛蓝如洗,有时候白云如画。书上有说,他们的天空,春天时云多阳光微暖,夏天时天空湛蓝太阳炙热地让人大汗淋漓,秋天时天空也是湛蓝微风和煦,冬天时天空阴沉,大雪纷飞。”
“听闻,他们的天空也会下雨。暴雨初来时,乌云聚集,狂风烈烈,伴着雷鸣闪电,轰隆的大雨就会浇湿整个地面。待暴雨过后,万物被冲洗地如恍然一新。也有像这边天空一样,乌云沉沉,细雨绵绵。只是,他们那边总比这边好,他们有天明晴朗时,而这里只有乌云细雨,永无乌云散开那日。”
越芜话中竟是对天空的各种感概。
解临雅不知,她会对天空有这样的一番见解,所说的话中,也有一份的向往。
“听老人说过,他们未跟随蚩尤叛变时,他们所居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