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咏梅沉默片刻,赶紧表示:“小敏先不要着急。只要咱们还不知道结果,就不能断定他患了什么病。我看这样吧,咱们凭这张医院发票,明天去医院咨询一下,也许能了解到小陈到底患了什么病。”
齐顺军听妻子这么一说,顿时醒悟道:“你嫂子说得对。今天是周末,医院的主要医生都放假,所以,我们就等明天去医院咨询一下。我在这家医院还有一位当副院长的老同学,明天通过他来帮忙,肯定能弄清小陈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顺敏听哥嫂这样一说,便暂时抑制住焦虑的情绪,向他俩凄切道:“那就拜托你们了。”
当齐顺军和刘咏梅要告辞的时候,娟子才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她一直在屋里忙自己的事情,对外屋所发生了一切,简直是一无所知,当看到大舅和大舅妈来过又要走,不由诧异道:“您们怎么来了?”
齐顺敏此时对女儿简直憋了一肚子气,不等刘咏梅答话,就气哼哼道:“我发现我的老公可能是患了不好的病,才找理由离开这个家,于是找自己的哥嫂商量一下不行吗?”
娟子顿时傻眼了,不由失声道:“陈···陈叔叔患了什么病?”
刘咏梅不想难为她,赶紧解释道:“目前我们还不确定。但你陈叔叔确实病了,并在离开家之前,独自去了医院做检查。可是,我们只发现了看病时做检查的发票,并没有检查的片子和报告,所以,需要明天去医院调查一下。”
娟子脑袋嗡的一下,有惊慌地询问:“他···做了哪方面的检查?”
齐顺军把已经装好的医院发票递给了外甥女看。
娟子一看陈学武是做了脑ct检查,不由诧异道:“难道他脑袋出了问题?”
齐顺敏又对女儿没好气了,带着一副哭腔道:“如果他脑袋没病,会趁我不在家喝那么多酒···并且对你···”
心情低落到极点的齐顺敏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了。
但她这句哽咽的话,却敲碎了娟子的心。她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勉强没有让自己失声尖叫起来,但却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了。
刘咏梅见状,顿时明白了一切,但她知道埋怨娟子已经无济于事了,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你在家好好陪着你妈。我们会弄清楚陈叔叔到底患了什么病的。”
不料,娟子听完大舅妈的话,已经无颜面面对他们了,而是掩面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刘咏梅和齐顺军不明其意,只好再安慰二妹几句,才告辞回家。
娟子跑回卧室后,趴在床上足足抽泣了很久,才让自己消停了下来。她之前已经悔恨不知多少次了,这次得知继父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找了这个借口离开,让她心里更加难受。直到这时候,她终于弄明白,一向聪明睿智的继父,为什么会轻易往自己和老爸所设计的陷阱里跳,为什么事后不为自己做任何的辩解就顺势离开了家。他不是被酒精烧糊涂了脑袋,而是他的脑袋真的得病了。他当时一定是悲痛极了吧?可自己居然残忍地对他暗射冷箭,简直是不仁不义。
她此时的悲伤心情并不比妈妈轻多少,因为这样的良心谴责恐怕让她终生不得安定。
她痛定思痛之后,却排除了老爸加害继父的可能性。
“陈叔叔,您到底在哪里呀?”她内心无助地叨念,“赶紧回家吧,请给我一个忏悔的机会好不好?您千万别有事。否则,我的良心会被谴责一辈子的。”
娟子发泄够了,就离开了家,在茫茫的大街上穿梭着,非常奢望能浏览到陈学武的身影。她存在一个侥幸的心理,既然陈叔叔这样爱妈妈,即便得了不治之症,就能舍得离开吗?他也许正躲在某一个角落,默默地注视着妈妈,祝福着妈妈,那天打来电话,不就是说明问题吗?可惜是老爸接听的,如果是妈妈接听的,那该多好啊!上天为什么会如此残忍地安排这样的‘剧情’??
娟子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丈量完了蜀西的一大片土地,最后才铩羽而归。
当天傍晚,娟子乘公交车返回了学校。
从她在外面转一圈回来,几乎没有跟齐顺敏讲一句话,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假如承认错误能让继父回来的话,那她一定会跪在妈妈面前忏悔。可是,这样做有用吗?这无疑也出卖了她的亲爸。虽然她几乎跟亲爸翻了脸,但自己做女儿的,不能不信守承诺。反正妈妈已经不信继父因为醉酒强暴她而羞愧离开的,而是因为患了可怕的疾病。那她再做任何解释,只能是给妈妈伤口上撒盐。
齐顺敏几乎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没有去上班,而是跟大哥和大嫂一同请假去了那家医院。
齐顺军把妻子和二妹在医院安顿好之后,便去寻找他的老同学,并且得到了做副院长的老同学的大力帮忙。
他们很快得到了陈学武丢弃在医院的ct片子和未领取的ct报告(报告在拍片子两天后领取)。ct报告里记录了许多齐顺军等人看不懂的医学术语,但有一句印象标明——治疗后排除肿瘤的可能性。
那位副院长通过找该医院的权威医生查看ct片子,结果诊断结果是——患者颅腔疑似肿瘤。
齐顺敏腿一软,几乎瘫倒在了地板上,幸亏旁边的刘咏梅一把搀扶住她。
这时,只有齐顺军还沉得住气,不由问那位医生:“您从这个片子上看,他患脑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