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武来到这家面粉厂门前,并没有感觉这里可疑。他只是按照自己的逻辑推理,认为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什么居民区,又处于停产阶段,有利于隐藏人质,仅此而已。
他根据经过前几处可疑目标的经验,又照葫芦画瓢,一边用一只手摇动那扇紧闭的大铁门,一只手举着手机,装作联系收货人的样子。
当他发现这里跟别的地方不同,自己在门口折腾了一会,并没有人走出来,这让他猛然警觉起来。他认为里面的人除非做贼心虚,否则没有理由不出来招呼。
那个‘小平头’正跟另一个家伙隐居在一处二楼的至高点,面对这个不速的快递员,不由产生了紧张的情绪。他不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不由皱眉道:“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功成身退了。可偏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来一个快递员?”
他的那名手下不由猜测道:“难道是这里看守的人网购了吗?咱们该怎么办?”
‘小平头’思忖一下,立即谨慎道:“也许他真是快递员,也许是警方的暗探。咱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那个家伙立即爽快道:“老大,您说该怎么办吧?”
‘小平头’眼珠子转了转:“你立即联系库房看守人质的兄弟,并从侧门包抄过去。我直接过去面对那个家伙,如果发现对方有什么不正常,就立即给你们发信号。”
那个家伙点点头:“好嘞,我马上通知其他的兄弟们。”
就在同时,守在家里的齐顺英的手机响起来了——
正在等消息的齐顺英拿起手机一看,不由眼睛一亮——原来是婆婆的号码。
她立即对旁边的老公和公公讲道:“广海,爸,他们打来电话了。”
杨老爷子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情,如今只能凭天有命了,当听到儿媳妇的喊声,感觉距离他们索要赎金的期限还有一段时间,便吩咐儿媳妇:“英子你别怕,就正常接电话。如果对方索要赎金,你就告诉他们,我和广海正在外面借款,保证在中午12点之内,把全部的赎金筹齐到位。”
齐顺英此时完全没有主意,但知道公公很精明果断,当即唯命是从地点点头。她随即接通了电话——“喂?”
打电话的正是躲在一间公寓里的王景和。不过,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声音,是吩咐他的手下讲话的。
那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家伙,当即对着手机问道:“喂,你们把钱筹齐够了吗?”
齐顺英已经有所准备,当即表示道:“我的老公和公公正在外面筹钱。他们说中午之前,肯定会把您索要的赎金筹集到位。”
本来抱着‘投石问路’态度的王景和得到这样的答复,感觉很无奈,只好对打电话的家伙交待:“你警告她,如果在12点之内不能把资金筹集到位,就立即撕票,没有任何缓和余地。”
那个家伙点点头,于是就把王景和的原话冲着手机重复了一遍。
齐顺英听了对方警告之后,就更加关心自己的爱子了,不由问道:“我的儿子和婆婆怎么样了?我想跟她们通话。”
王景和听到了齐顺英的要求,当即吩咐他的手下:“你跟她说,在他们缴纳赎金之前,会让她听到人质的声音。”
那个家伙刚把王景和的话重复一遍,便被王景和接过了手机,并狠狠地挂断了手机。
在他身处的这套公寓里,除了他和那个带通电话的手下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他们都曾经是王景和公司的员工,并且还是专业财会人员。王景和请他俩来的目的就是电子汇款来接收杨家的赎金,并很快把赎金转账出去。这也许是高科技带来的最安全快捷的索取赎金方法。如今,他已经万事俱备了。
齐顺英因为听不到儿子的声音而感到异常焦虑。杨老爷子同样感到焦虑,眼看距离绑匪最后通牒的时间临近了,别说他还没有筹集到这笔巨款,就算筹齐到了,也难保他的老伴和孙子的人身安全。他想到这些,顿时坐立不安起来,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警方的电话。可是,警方的答复是——他们正在搜索中,请家属们安心等待。
杨老爷子不由颓丧地瘫坐在沙发上。
杨广海见状嘴里不由牢骚道:“蜀西的警察看样子都是吃干饭的,恐怕指望不上他们了。”
杨老爷子思忖一下,突然眼睛一亮:“不知道小陈他们进展如何?我们现在是否该给他打个电话呢?”
齐顺英苦笑道:“爸,假如他有线索了,难道还不会主动打过来吗?”
杨广海不由思索道:“我觉得这个人行,总是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架势。当初还不是人家率先找到了你们三姐家的女儿吗?”
杨广海不以为然:“咱们家目前的情况能跟我三姨子家相比吗?陈学武当初是借助盼盼的班主任的帮助,一下子蒙对了。可咱们家的情况连警方都没有头绪,就凭他能有什么作为呢?您以为他是侦探呀。”
杨老爷子不由白了儿子一眼,虽然不人认可他的话,但由于关系自己的老伴和孙子的安危,也不敢对陈学武抱有多大的希望,也忍住没打扰陈学武。
再说陈学武正在敲打面粉厂的大门,‘小平头’就匆匆地从里面赶过来了。
“喂,你是干啥子的?”‘小平头’用满嘴方言质问道。
陈学武一看来人是从里面走出来的,而不是从门卫房里,不由一愣。当他再仔细端详这个‘小平头’,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