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东厢,这是一间雅致的客房,浅红色帘子将阳光阻隔在窗外,桌案香炉轻烟缭绕,清香袭人,更显眼的是香炉竟有道道裂痕。
书桌前,一个紫衣姑娘正痴痴地望着桌上的画像,画中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但见他剑眉入鬓,丰神俊朗,潇洒不凡,眉宇间却有三分忧郁,和三分沧桑。
“祁哥……”紫衣姑娘喃喃自语,一脸忧伤,鼻息间淡淡清香,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天真开心的时候……
紫衣姑娘,名叫虞紫彤,名门的大小姐,那一年,她十七岁,行走江湖之时结识了一位剑客。剑客二十五岁,孤身漂泊,四海为家,草地为庐,还常出没花街柳巷、赌场酒家,他是江湖浪子薛祁。
他带她走田间小路,吃街边美食,喝桂花烈酒,睡破庙草地,她爱上了他的潇洒,恋上了他的豪放,迷上了他那讲不完的江湖趣事。在一个星空很美的夜晚,她把身心完完全全献给了他……
他送了她一个紫色香炉,香炉有六洞,质料为铜,雕工精巧,色泽柔和,形似盒子,分隔三层,上层为焚香,中层为香末,下层空置未用,有六孔飘逸出紫烟的景象,香炉因此而得名。相传,此香炉是从海上仙山得来,在紫烟最旺之时,以赤诚之心许愿,定可实现……
这时,客栈房门“吱呀”而开,一个蓝衣女子走了进来,神情冷漠,脸色苍白,正是瑾云。瑾云走近书桌,道:“紫彤,你怎么把他的画像带在了身边?”瑾云跟在虞紫彤身边三年了,是虞家老爷特地派她来照顾小姐的。
但见那男子画像泪痕斑斑,宣纸皱褶,瑾云叹了口气,柔声道:“小姐,逝者已去,何苦要苦苦纠缠不放。”
虞紫彤道:“瑾云,你去厨房给我端些饭菜来房间,好吗?”瑾云无奈地摇摇头,出了房门,她知道,小姐是想支开她。
良久过去了,虞紫彤拿起桌角边那个紫色香炉,轻轻地抚摸着,紫烟飘绕,心绪难舒……
“紫彤,你看这紫烟,像不像一团仙气?”薛祁搂着怀中的虞紫彤,用手指缠绕香炉轻烟。
“嗯,好美!”
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粗壮的家丁挥着大刀,恶狠狠的出现在薛祁和虞紫彤的眼前。这时,门外走进一个神情威严,精明能干,身材高大,脸有横肉,身穿华袍,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
虞紫彤一见此人,脸色苍白,颤颤巍巍道:“爹,你怎么来啦?”薛祁也是一惊,恭敬地唤了句:“虞老爷!”
突然,虞家老爷猛地一挥手,“啪!”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虞紫彤左脸,喝道:“你知道你跟了什么样的人吗?他是……”
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人措手不及,薛祁紧张地上前问道:“紫彤,你没事吧?”
虞紫彤被打的眼冒星光,抚着发烫脸颊,大声叫道:“不管他是谁,他是我虞紫彤今生要嫁的人。”
“一个大家闺秀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丢尽了脸面。”虞家老爷怒不可遏,扬掌又要拍来,虞紫彤喊道:“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反正疼我的亲娘也不在了……”
虞紫彤的亲娘在她十岁时,因病去世,“亲娘”是虞紫彤的护身符,这些年她要是犯了错,抬出“亲娘”两个字,那虞家老爷必定心软。
瞧见虞紫彤身旁的紫色香炉,虞家老爷便将心头这一把怒火转移了,他将香炉重重地摔到地上,道:“紫彤啊,他是为了龙凤玉佩才千方百计接近你的……”
听后,虞紫彤惊诧不已,薛祁也脸色苍白,虞紫彤说:“不可能的,我们家又没有玉佩,祁哥接近我……不可能,爹是怎么知道的,证据呢?”
虞家老爷无奈道:“虞家以‘医药双绝’闻名,可江湖人不知道的是,虞家的‘侦查情报’也堪称一绝,只要是虞家想知道的消息,没有得不到的。”
薛祁急了,忙道:“虞老爷,可能是哪里误会了,我并未做过半点对不起紫彤的事情,您要相信我。”
虞家老爷道:“上月初八,你与一青衣男子在湖边相见,话中谈到了龙凤玉佩;本月初八,你与一黑衣男子约在荒野,你说虞紫彤已经完全相信你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探出龙凤玉佩的下落。”
听着虞家老爷的话语,只见薛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死灰一般,嘴唇发颤,双手抖动。虞紫彤望向他,深深地望着,脸色惨白,颤声道:“虞家情报凡出口者,绝不说谎,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因为虞家人情愿死,都不愿歪曲事实。”
薛祁“扑通”跪地,道:“对不起,紫彤,对不起虞老爷,是薛祁骗了你们……紫彤,但我对你的感情却是真的。”
“啪!”虞紫彤右掌已挥出,重重地拍打在薛祁的脸上,立刻现出五个鲜红的掌印,“滚,从今以后,我虞紫彤再也不想见到你……”
薛祁凄然地站起身,深深地、深深地望了虞紫彤一眼,然后,夺门而出,“呃!”突然,房内的虞紫彤三人听到外面惨烈的一叫,叫声短促而又响亮。
“祁哥……”虞紫彤奔了出去,可哪有薛祁的身影。前方就一条长径,以虞紫彤出来的时间,应该能看到径道上薛祁的身影,可空荡荡,哪有人的踪迹。
突然,门口地上一块金色的令牌吸引了虞紫彤的眼光,她捡起一看,那金色令牌上纹路是一条粗大弯曲的蟒蛇,蟒蛇张口吐信,跃跃欲飞,样子怪吓人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