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郊野河边,寒风呼呼,草木苍凉。远远地,向这边走来一男二女,男子肩挎弓箭,身形高大威武,正是赵剑南。一女锦衣华服,长发及腰,珠钗玉饰,摇曳生辉;另一女手执七星宝剑,一身翠绿衣裳,发髻高束。没错,此二女子分别是十七公主赵羽婷及其丫鬟青竹。
赵羽婷来到河边,坐在一长青石板上,两手按摩着双腿,叫道:“真是累死本公主了……”转头向青竹,道:“青竹,我渴了,可有水喝?”
“哦,来了,小姐。”青竹拿出身上带着的水壶,递给了赵羽婷。赵羽婷喝完水,便用手在河边挽了一瓢水,喜道:“青竹,快来,这儿水好凉,好舒服。”
赵剑南望望天色,道:“此刻还早,不如我们就在此地休息半个时辰再上路。”
“是,世子。”见赵羽婷准备脱掉鞋袜到河中洗脚,青竹忙道:“公主,等等,让青竹先试试这水有没有毒。”青竹双手在水中摆了摆,瓢起一些水在鼻前闻了闻。
赵剑南道:“青竹,这里不是皇宫,只要不暴露公主的身份,不需要处处提防、处处小心翼翼。一路走来,你也累了,和羽婷一起坐下,好好休息一会吧。”
“就是就是。”赵羽婷二话不说拉着青竹坐在了青石板上。随后,挽起袖子,脱了鞋袜,手脚全入了水,还舒舒服服洗了把脸,刚才疲倦的神情,倒显得精神了不少。
“是,公子,青竹知道了。”青竹也一起洗了把脸,双眼却是戒备地四周张望。保护公主,是她的责任,尤其在这腥风血雨的江湖,不能有任何一丝马虎。
赵羽婷嘟囔道:“青竹,你都不和本公主玩水,没意思。”“好好,公主小心了。”青竹用手瓢起河水洒向赵羽婷。赵羽婷当然不甘示弱,用双手还击,见青竹发丝已湿,不禁拍手“格格”娇笑。
水花飘洒,一珠一粒,两位姑娘就在眼前追逐、嬉戏着,赵剑南望着天真烂漫的她们,不禁摇头苦笑,这十七公主赵羽婷分明就是个娇气任性的孩子样。
赵剑南喝了点水,来到一大树下,双臂后绕,眯着双眼倚了一会,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则画卷。缓缓展开,画中现出一张慈祥的面容,正是柳絮菲在鑫源客栈所作之画“思念”。
“这画中人神情、鼻眼像极了母妃年轻时的样子。这作画之人到底是谁?她为何会画出这样的画像?”赵剑南暗自思忖着。
这时,几滴冰凉的水滴在了赵剑南脸上。赵剑南神情一震,睁开了眼,却见赵羽婷就在眼前。赵羽婷笑道:“剑南哥哥,你瞧什么呢?这么入神,人都快睡着了。”
赵剑南将画递到了赵羽婷面前,赵羽婷也不禁开始仔细打量画卷,道:“这是凌姑娘那日在鑫源客栈所画,当时比赛时还有另一位姑娘画了一个小女孩。”
“凌姑娘,凌蝶?”赵剑南问。赵羽婷没抬头,随心应道:“不,不是凌蝶,是和凌蝶一起来的蒙面白衫女子,自称姓凌。”
赵剑南问:“那你可有看清她的模样,下次可还能认出?”赵羽婷说:“当时比赛那么激烈,观众围了那么多,我哪还有心思去仔细打量她的样子呢?不过,她虽蒙着脸,我记得当时瞧着她却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
赵剑南有些失望,突然,赵羽婷叫道:“剑南哥哥,看着看着,我怎么觉得这画中人像极了年轻时的允王妃?”
青竹听到赵羽婷的叫声也凑上前来,看了画卷良久,道:“画中女子果真有三分允王妃的模样,尤其这神情、这眼睛。”
赵剑南不禁有些激动,道:“这作画之人定是我要寻找之人。”赵羽婷问:“剑南哥哥,你是说,那蒙面的白衫女子可能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赵剑南道:“不确定。不过,就算那白衫女子不是我妹妹本人,她肯定也见过我的妹妹。不然,不可能凭空随手画来,就这么像。”
青竹道:“那白衫女子是凌蝶姑娘相邀而来,只要找到凌蝶,就能知道那白衫女子的下落了。”
“可凌姑娘……”赵羽婷忽又打住了话语。自在鑫源客栈,赵剑南把凌蝶骂走了,这些日子,就不见凌蝶踪影。
赵剑南神情恍惚,面色黯然,收起画卷,闭上双眼,静静地倚着树桩。好些天不见凌蝶,赵剑南是想她了,可她不出现,他也不知去哪儿找她。他应该找到她,向她打听白衫女子的下落吗?
赵剑南心中波澜起伏,赵羽婷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赵剑南是思念凌蝶的。此刻,他们三人会出现在这河边,也都是因为街上有人说“一个穿金衣的姑娘出现在这附近。”赵剑南便急忙往这边而来。
赵羽婷再单纯,也看得出来,赵剑南对凌蝶的不一样,就像此刻,一说到凌蝶,赵剑南立刻沉默不语,赵羽婷知道,赵剑南是在乎凌蝶的。
而此时,凌蝶又在哪儿呢?原来,凌蝶不知不觉间,一个人走着走着,竟来到了樊家村。
那日在街市,她听到有人说起,自己的哥哥“凌枫”出现在了樊家村。而那人描述的外形、相貌、特征又与自己的哥哥相近,凌蝶便赶来了这樊家村,希望能见到哥哥。当然,她知道这消息是很久以前的,哥哥或许早已离开了樊家村,但只要有一丁点希望,凌蝶都不会放弃。
刚踏进樊家村,一阵悠扬委婉的乐声传来,远远地,就见村头那木架之上,坐着一个中年女子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