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细柔的咳嗽声传来,接着一道担忧的声音响起:“魏姑娘,你怎么样?可又是高烧发了?”正是一旁的魏银芝在咳,农民汉子狄咏泰关心的问。
正沉浸在思绪中的狄百青被惊醒,双眼一晃,只见身旁的魏银芝脸色苍白,咳声无力。狄百青忙扶起她,道:“银芝,走,百青大哥带你去狄大夫那儿瞧瞧。”
“不,百青大哥,你别走,我有几句话要对狄大哥说。”魏银芝推开狄百青的手,“扑通”跪在狄家大哥的灵前,道:“狄大哥,自我爹娘去世后,银芝孤苦伶仃,就像对待妻子般,狄大哥对银芝细心照顾。村子那流氓欺负银芝时,狄大哥被打成重伤,三个月下不了床。这些,银芝都看在眼里,狄大叔临死之际,将银芝指婚予狄大哥,当时狄大叔情况危急,银芝便答应了他老人家,了了他老人家的心头牵挂。奈何银芝命薄,与狄大哥情缘尚浅,冥冥之中,我们做不成夫妻。”
因过度伤心,魏银芝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继续说道:“瘟疫横行,夺走了狄大哥的性命,银芝悲伤不已,银芝不想黄泉路上还拖着狄大哥。狄大哥英灵在上,银芝在此跪地三拜,从此你我解除婚约,你再无牵绊,我亦孑然一身。”说完,魏银芝恭恭敬敬在狄家大哥灵前拜了三拜。
农民汉子狄咏泰叹道:“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啊?逝者已去,来者可追。”
狄百青牵起魏银芝,道:“嫂子,我代大哥谢谢你,这三年来,你与大哥虽做不成夫妻,你却是他人生的希望。你知道吗,因为认识了你,大哥脸上才有了笑脸。大哥常说,他今生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身体健健康康,与你白头到老。”
“我知道,是我辜负了狄大哥,是我对不起他……”魏银芝又抽泣起来,纤细的身子因为颤动而显得楚楚动人,狄百青轻轻拍着她的臂膀,无言安慰着。
狄家村南街,大米店铺前,凌枫和柳絮菲一行五人吃了早饭,往狄家村东门走去。因为昨晚黑衣人对柳絮菲下了鼠疫病菌,自出门起,一路上,凌枫就双眼戒备,留意着路上每个人的言行举止,外貌特征。
路上,凌枫紧牵着柳絮菲的右手腕,一步也没松开过,见此,玉麒麟笑道:“姐夫,姐姐都是大人了,又不会迷路,你干嘛紧拉着她的手腕,一刻也舍不得放开。难道,你怕姐姐被这路上的男子拐跑了不成?”
凌枫瞪了玉麒麟一眼,正待说话。这时,就听的前方茶棚处,有两个年轻的村民倚在木桩上,其中一身形胖些的村民虚弱地粗鲁骂道:“******狄阿狗,不知从哪儿惹来的鼠疫,此次害惨了我们狄家村。要不是老子年轻,只是高烧一场,老子怕也是早见阎王去了。”
另一身形瘦些的村民抱怨道:“就是,那狄阿狗一家子都死了,也算是报应。对了,你可记得那姓魏的娘们?”
那身形胖些的村民沉思一会,问:“姓魏的?我们狄家村姓魏的没几家啊。你说的姓魏的娘们,莫不是那长的有几分姿色,平时妖里妖气的魏银芝?我可是听说,那狄闻军家俩没出息的儿子为了她,争的还去坐牢了。”
“我说的就是那娘们!”那身形瘦些的村民道:“你知道吗?平日这狄阿狗就和那姓魏的娘们走得最近,此事说来也奇怪,狄阿狗全家都死了,那魏银芝却一丁点事都没有。要知道,狄阿狗生性怯弱,别的孩子都不和他玩,那魏银芝却对他特别照顾。这世上,除了狄阿狗的爹娘,魏银芝就是狄阿狗最亲近的人了。”
那胖些的村民道:“这算什么怪事?可能是那魏银芝年轻些,体力好些呗。那同样是生活在狄家村,为什么狄锦阳几位大夫,这几天都和我们这些瘟疫患者在一起,他们不也没传染上瘟疫?你啊,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调养吧。此次瘟疫,咱俩大难不死,说不定必有后福呢。”
凌枫全神贯注地听着茶棚里胖瘦两位男子的谈话,嘴里喃道:“狄阿狗,魏银芝?”
这时,一旁的柳絮菲推了推他,道:“凌枫,走吧,那东门狄锦阳大夫正等着我们去帮忙呢。”
“好!”凌枫给了柳絮菲一个淡淡的笑,拉着她往前走去。
当凌枫和柳絮菲五人到达东门时,就见狄锦阳眉头紧皱,神情焦躁,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凌枫问:“狄大夫,莫不是昨晚又发生了什么?难道瘟疫没控制住?”
“哦,不,凌少侠别担心,不是瘟疫没控制住。”见凌枫和柳絮菲几人担心的模样,狄锦阳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几天来,因为封路,没有外力帮忙,我们用的都是自己村子里的药。可是感染瘟疫的村民实在太多,我们四个大夫,四处用药,这不,几味重要的中药竟用完了。街市一些药铺和长年备药的村民家都翻找了一遍,竟再也找不出一钱来。你说,这不是急死人了吗?”
姜仲孟道:“缺了药可是个大问题,那你可有派村民去甘泉镇购买?”
狄锦阳答道:“有啊,可是我们派出的四拨人都被训了回来,那封路侍卫们说,他们都是瘟疫患者,走出狄家村,就是去害人,将瘟疫传给其他人。”
柳絮菲道:“我看东门临山,要不,我们几个这就上山去采药。”
“柳姑娘,没用的。”狄锦阳摇了摇头,道:“山路也被封了,季节关系,一些药冬季也采不到。”
凌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