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连绵起伏,浩如烟海,一座山峰拔地而起,那便是天虞山。天虞山脚下有一潭湖水,水天一色,波光粼粼。
天虞山住了一些百姓,自给自足,勤劳致富。天虞山上有一山庄,名为长誉,这儿的房舍气势雄伟,这儿的安排井然有序,这儿的人们身手不凡。
长誉山庄,以医药双绝而闻名,庄主虞昊坤刚正不阿,老成持重,庄中属下、弟子接近两百人,是当地最大的山庄。
天虞山脚下,麻溪茶馆,两张桌子旁围坐着一群年轻的男子,他们眉清目秀,打扮利索,风尘仆仆,似赶了远路而来。他们穿了统一的服饰,一件绛紫色折领衣,一看就是出自同门。
其中另有一人,他身穿一袭深褐色衣袍,十八九岁模样,应是这群人的领头。他单眼皮,鹰钩鼻,腰板挺直,神色精明,一边吃着茶,一边与众人谈笑风生。
这时,一小伙子阿顺朗道:“大师哥,兄弟们赶路都神疲倦乏,来不您给大伙来个独门绝技‘变声鸣’,如何?”
那领头的褐衣男子巫峻熙横扫了那嚷叫的小伙儿阿顺,道:“阿顺,你就只知欺负你大师哥,一路赶来,大师哥也已乏矣,不如叫大哙头吼个歌来听听?他嗓门大,底气足,放声一吼,那才叫一个豪气冲天。”
巫峻熙说的大哙头是个身形肥壮,宽额阔鼻,憨厚老实的小伙,他“嘿嘿”一笑,放下茶碗,一提嗓门,“啊,啊,啊,大海你那么美……”声势响亮,划破天际,有些刺耳。
这时,那小伙子阿顺抬手道:“得得得,大哙头,这可不是在长誉山庄,你那杀猪般的一吼,别把百姓们惊跑了,别给咱山庄丢脸了。”
大哙头收了嗓音,怏怏低下头去。巫峻熙见了,朗道:“阿轩,不如你给大家伙念上两句,让大家乐呵乐呵。”
巫峻熙说的阿轩是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他身形清瘦,玉面精致,沉静寡言,一直低头在吃着茶。见有人点了自己的名,他抬首,道:“是,大帅哥。”他摇头晃脑,念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阿轩一念完,众人哄笑,引得阿轩涨红了脸,“师哥们都讨厌,阿轩下次不念了。”
那巫峻熙一脸坏笑,跟着道:“师哥们都讨厌,阿轩下次不念了。”他的语气、音色、腔调竟同阿轩一模一样,如果隔着帘子,你还真要以为一句同样的话,阿轩说了两遍。
这时,那阿顺道:“大师哥,你总算肯露脸了,不过,我们都喜欢,来来,大家伙给个掌声。”阿顺声音硬朗粗糙,不似阿轩的尖锐柔美。
在大家掌声还没响起,就听的巫峻熙又跟着说道:“大师哥,你总算肯露脸了,不过,我们都喜欢,来来,大家伙给个掌声。”巫峻熙竟将阿顺声音中的粗糙模仿的精准到位,如同一声。怕是阿顺再说一遍,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众人哄叫,报以热烈的掌声。这就是巫峻熙的独门绝技“变声鸣”,能模仿人们一样的声音,几乎难辨真假。当然,变声鸣有点难听,这是大家伙取的。众人捧场,他大师哥地位稳固,人人敬重,他也就不在乎这变声鸣好不好听了。
在大家伙的闹哄下,巫峻熙时常会来上这么几句,每每都能赢得大家的赞叹和掌声。
巫峻熙神情一变,正色道:“就快到长誉山庄了,大家伙都打起精神,见了师父,可别个个黑眼睛、皱眉头的。到时,师父他老人家又要责备我这个大师哥没照顾好你们。”
“知道了,大师哥。”那阿顺朗道:“在座的你我可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大师哥发话,哪个几时敢不听呀,是吧?”
有弟子附和道:“就是,大师哥。”
巫峻熙斜扫了阿顺一眼,道:“就你小子阿顺话多,吃你的茶吧。”语气中却透着一丝笑意。
这群人是长誉山庄的弟子,出外釆药而来,顺便下山带回了一些山庄中需要的物品。他们青春年华,跟虞昊坤学着本事,衣食无忧,风雨不愁,难怪是潇洒。
巫峻熙是长誉山庄的大弟子,以药而擅长,他研制出来的药,除了他师父虞昊坤,在庄子里怕是数一数二的,无人能及。
等一群人回到长誉山庄,已是黄昏时刻。
大堂前,一位神情威严,身形壮实的中年男子映入眼帘,正是这儿的主人虞昊坤。他大约四十八九岁,浩然正气,沉着庄重,只是眉头紧皱,有些心事重重。
巫峻熙率众弟子朝虞昊坤恭恭敬敬行礼,“弟子拜见师父,师父金安。”
“嗯!”虞昊坤点点头,朗道:“大家伙都辛苦了。峻熙,放下物品,跟管家交清了账目后,去你瞿姨那走一趟,有些天没见,她挺想念你的。”
“是,师父,弟子知道了。”
瞿姨,是山庄的女主人瞿沛玲,当然,不是虞昊坤的原配,是第二任。
见虞昊坤用手抚着眉头,巫峻熙问:“师父,您神情不畅,可是师妹回来了?”
虞昊坤惊讶地望了巫峻熙一眼,道:“是呀,她回来了。”
虞昊坤的神色满是惊讶,他的意思是,巫峻熙刚从山下回来,还没进后院去,怎知他的女儿回来了。
而巫峻熙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当然是透过虞昊坤的表情。虞昊坤接掌祖上传下的长誉山庄,以自己扎实的本事,闯下了“医药双绝”的名号,他沉稳冷静,待人亲和,受到当地百姓的爱戴。
可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