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老爷。”管事阿楚应了一声,立刻慌忙旋身而去。张胜烈眼神透着凶光,漠然有神,阴狠狠道:“老夫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杀人杀到我张府来了。”说着,扫了柳絮菲三人一眼,犀利的眼光最后落在柳絮菲的脸颊。
白惜柔抢声道:“张家老爷,我家姑娘可没杀您家五姨太。我们走路走的好好的,她突然跑出来,我们见到她时,她已经身前后背血流不止,我家姑娘就是想救也晚了……”
“住口,这儿哪里轮得到你说话的份儿?看你全身上下灰蒙蒙的,应该是这白衫姑娘的丫头吧?”这是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正是那三姨太。她本已扭身准备回去,但见到张胜烈还停下着,便又回过了身子。她身后一个紧跟的丫环因她突然回身,措手不及,两人险些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三姨太,都是奴婢的错。”那丫环小宣急忙退下身,躬身说着话。
“小宣,怎如此不小心?都告诉过你多少回了,走路至少要离我丈远。丈远,怎么就记不住呢?算了,下回再治你的罪。”三姨太的眼中尽是对贴身丫环的鄙弃,娇红的唇口没好气吐出一大堆。小宣哆嗦着,言语发颤,三姨太一抬那双漂亮的眸子,冷冷地扫了柳絮菲一眼,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言不发?”
见到太多的血,柳絮菲心头刚惊的回过神来。>
“张老爷英明。”柳絮菲话音刚落,张胜烈话锋一转,凛声道:“可谁又知道,你与凶手是不是一伙的?你们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以防里边的人失手,你们在外接应。老夫不解的是,匆急之下,逃命之际,五夫人不跑往老夫的房间,不跑往大夫人的房间,为何偏偏向外跑?一定是里面的凶手未得逞,将五夫人往外赶,再让你下手,将她杀害。”
大夫人,是张胜烈的原配,是在场一位还没有言语的中年女子,她面容沧桑,三分和蔼,三分气度。但神色憔悴,有三分病态,由一个贴身丫环小云搀扶着,站立于张胜烈不远处。她衣着朴实,颜色浅淡,没有三姨太那般耀眼艳丽,年纪比她,似乎也要大几岁。但大夫人脸上那抹隐匿的沧桑,却不是她这种富有人家该有的,想来,这个府里的女人平时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鲜艳。
白惜柔辩解道:“张老爷,您怎么能这么想呢?哪有凶手杀了人还不跑,等着大家来抓的?再说,英明如您,有见过带着一个小男孩来行凶的么?”
“是呀,哪有人带着孩子来杀人的?若是被人发现了,不都跑不掉么?见她们三个是外乡人,这张府也太仗势欺人了。”还有几个未散去的村民轻声嘀咕着,为柳絮菲她们鸣不平,但可能是畏惧张府的势力,这声音也只是少些人听见。
站在靠近村民的四姨太听了,指着柳絮菲,嚷声道:“老爷说你们是凶手,你们就一定是凶手,越是争辩就越是做贼心虚。你这姑娘年纪轻轻,也够聪明的,知道带着一个小男孩做掩护。要我猜,你们三个都是本事高强之人,这小男孩也不容小视。”
四姨太大约三十二三岁,面容精致,身材姣好,薄粉敷面,只是闪射凶亮的目光,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这抹笑有些深沉,有些狰狞,又好似带着些许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也不敢大意。她是张府有名的笑面虎,性子冷静,心思也最为细腻,平时话不算多,却句句珍贵。可能是她这份独有的成熟,张胜烈平常与她也不算亲厚,毕竟聪明的女人谁都敬畏。
四姨太如此一说,张胜烈也不觉眯起双眼打量着玉麒麟和白惜柔,突然说道:“你们真的一身本事?来人呀,把她们三个给我押进府去。”他身后两个带刀的粗壮侍卫也同时踏前一步,紧紧盯着白惜柔两人,蓄势待发。
“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可别乱来。”白惜柔语有怯意,身子也有些哆嗦起来。玉麒麟则一声惊叫,钻在了柳絮菲的身后,惊声道:“姐姐,这些人好凶!”
“张老爷,慢着!”柳絮菲挡在白惜柔和玉麒麟的身前,嚷声道:“为证清白,我们可以跟你们进府。但事先说好,我们不是被押进去的,而是以客人的身份,我愿意帮助你们一起找出真正的凶手。”
“有点意思!”张胜烈饶有兴趣地望了柳絮菲一眼,说道:“你这丫头年纪也不大,却有几分担当,说来,与老夫的大女儿思婕倒有些相像,如果我的思婕还在,也是你这般大小,只是可惜了……”他叹了一声,随即又嚷声道:“张府之人全部进府,阿楚也快带着一些疑犯回来了。”
“是,老爷!”众夫人和丫环侍卫们徐徐往回走去,因为五姨太之死,有悄悄抹眼泪的,如大夫人;有眼梢带喜悦的,如三姨太;也有嘴角暗暗扬起一抹冷笑的,如四姨太。
张胜烈向村民们抱拳说道:“各位,张某就不奉陪了,张某一定仔细勘察凶案现场,一定趁早揪出幕后凶手,还各位自由。这些天,就委屈各位呆在村子里了,有什么事情,一定派人拜见。”
一村民应声道:“张老爷无需见外,咱们都是乡里邻舍,理应相互包容。五姨太之死,还望您节哀,也愿张老爷在族长帮助之下,早日找到凶手,让五姨太死的安息。”
“谢谢!”张胜烈淡淡应了一声,便回了身,往张府而去。留下众村民相顾愕然,又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