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楚佩服道:“京弘公子果真是张家村第一能人,年轻有为,观察入微,断言如神,分析透彻。”张京弘淡淡地咧了咧嘴,算是应答对方的赞美。
阿楚道:“结合公子以上所述,整个张家村村民当中,就三名嫌疑人,张牛、张阿丙、张阿蛮,对么?”
“嗯,不错。”外面漆黑一片,房内灯火明亮,将这两人的困意映的分明,张京弘端起桌面上的茶杯,仰头饮了两口,清茶下肚,惺忪的神色振作不少,强撑精神,说道:“张牛身形过瘦,力道不足,看房梁柱上的刀痕,应该不像他所为。张阿丙身形显矮,即使力气够了,刀痕的高度也达不到。”
阿楚双眼一闪,突然道:“京弘公子,那我们可不可以假设一下,这张阿蛮其实是一个正常之人,他为了掩盖杀人的事实,所以装作一副极其邋遢的模样,让大家忽视于他?”
张京弘微微颔首,应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张阿蛮虽同是张家村人,但他素来低调,平时很少出门,与邻里街坊来往也不多,我派人去了解他,也没有实质性的结果。但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是不会骗人的,假装也维持不了多久,终究会露陷。”
阿楚说道:“公子都这么说了,我也能确定这张阿蛮就是个虎头虎脑之人。”
张京弘瘦削刚毅的脸庞,透着菱角分明的冷峻,那双墨黑的眸子闪着明朗的光,他补充道:“凶案现场,除了血迹和一道阻止五姨太向胜烈叔求救的刀痕,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很显然,这凶手行事作风毫不累赘,也没制造什么假象,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所以……”
阿楚抢声道:“所以,公子你猜测凶手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张京弘答道:“根据我从行为心理判断,这凶手做事既不拖泥带水,也不算粗心马虎,因为现场没落下任何不利的证据。他杀人干脆爽利,简单明了,这从五姨太被杀,没有太多时间来呼救就可以看出。我横看竖看,那个屋里乱糟糟的张阿蛮,怎么也不像是凶手。”
阿楚又说道:“京弘公子,我们目前找到的嫌疑人,村民有三个,外乡人有七个,除此之外,就剩张府的人了,你说,会不会是府里某个家丁、侍女和侍卫杀了五姨太呢?”
张京弘用拇指按着额头的眉结,思索道:“胜烈叔打理张府还是有一套方法的,据我所知,府中的家丁权力分散,一级一别,分明得当,这无形中既是一种监督,也是一种良好的管制。府里侍卫不少,家丁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张京弘忙问道:“那侍女呢,会不会是某个侍女杀了五姨太?”
“不是!”张京弘回答果断,毫无拖拉,阿楚双眼疑惑,静静地听着张京弘解释着:“府中侍女会武功有一二个,我特地观察了一下,她们身材娇小,达不到房梁柱子上那刀痕的高度。况且,侍女使用的是长剑,要在人多热闹的张府利索地杀了五姨太,并且凶手自己也要顺利逃走,这就需要十拿九稳,不能出一丁点意外,凶手一定会选择自己擅长的兵器。所以我断定,凶手不是使长剑的侍女,而是个惯用大刀的男子。”
阿楚专注地听着,频频点头,神情万分钦佩张京弘之才。末了,张京弘又说道:“当然,府中那些没有武功的侍女,就更不会是凶手了。五姨太惨死刀下,如果她死于毒药,那就是另一番结论了,没有武功的侍女,也有重大的嫌疑。”
阿楚摊手道:“这凶手既不是家丁,又不是侍女,难道就是府中的某个侍卫?”
“这就要问你了。”张京弘不答反问:“阿楚,你是张府的领头侍卫,在府里一众人中,功夫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使刀的侍卫有多少?房梁柱子上的刀痕你也看到了,依你判断,有几个侍卫能达到那样的高度、深度和力度?”
阿楚眼珠流转,抿了抿唇,默默沉思着,半晌,才道:“公子,实不相瞒,这个问题,阿楚之前并未思考过。但听到你说,凶手一定会使自己擅长的兵器,我就根据这个回忆着府中每一个侍卫。张府虽然富有,但张家村毕竟是偏僻,这些侍卫虽然看着凶猛,武功本领却并没有多高,因为都不是出自武林门派,没有经过正式的训练与教导,所以,武也不成武,兵器都是乱挥一通。”
“嗯,很好,你接着说。”张京弘微微颔首,端起茶杯饮了两口,坐直了身子,仔细聆听着。阿楚继续道:“府中侍卫,使大刀的大约有十几个,除了三人,其他人内力都不高。其他人就算是身材够高了,但要达到房梁柱子上刀痕的深度,恐怕至少还要练上二十年。”
张京弘迫不及待问道:“除了三人,具体是哪三人?你快说说。”
阿楚如实应道:“我,领头侍卫;阿游,排行第二的侍卫;阿锐,排行第三的侍卫。在张府所有侍卫中,就我们三个能达到刀痕那般深度。”
张京弘皱眉道:“可据我所知,阿游是个左撇子,房梁柱子上的刀痕,不像一个左撇子所留下的。你说的阿锐,可是那个身形矮小,精瘦的年轻男子?”
“对,就是他。”阿楚应道:“曾听阿锐说过,他是因为家境贫寒,营养不足,所以身子瘦弱,欠强健,但经过他不懈的刻苦努力,终于练得一身好刀法。当然,这与他的外表身材分明不符,但这也是他能排上第三的原因,因为老爷觉得阿锐励志,希望以他为榜样,激励众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