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姜仲孟又想起自己在七天客栈不远处的亭子里,与柳絮菲的谈话……
柳絮菲道:“我告诉你太平镇发生的所有事情吧。有一天,我们去到太平镇的同德客栈,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乞丐,他正被一名白发女子追杀……”
“对了,姜大哥,那白发女子你有什么线索么?她似乎知道地形图就是龙纹玉佩的纹路,并且不得地形图,誓不罢休。我在想,你一定要小心提防此人,因为她假扮你的名字,写了一份悬赏告示,她似乎对你很了解,才会有如此大胆行为。”
闻言,姜仲孟忙惊声道:“柳姑娘,你能再仔细地说说,这白发女子的相貌年纪和特征么?”
柳絮菲回忆道:“那是个中年女子,身着黑衣,脸蒙黑巾,眼神犀利,满头白发。她腰板挺直,不像老妇人,而且身形极快,出手至狠,掌法了得。”
“其实,你只要好好想想,有谁知道你去了太平镇,去了太平茶馆,顺藤摸瓜,就一定能知道白发女子的来历。”……
这时,就听的一声沉重的咳嗽声,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姜仲孟,他猛地甩开了手,推开了那邪冥剑,呼吸急促,面色涨满,道:“这邪冥剑太邪门了,一握着它我竟然想起了曾经的画面,和一些未解开的事情。”
一旁的宗擎锐阴沉道:“邪冥剑虽是邪门,但并不是幻想,你脑海晃现的,一定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情。剑身的邪气能影响执剑人的思绪,若你内力不足,就会被那股邪气侵蚀,激发心魔,为它所控,遁入魔道。若是有一天,你内力强劲,剑身的邪气就会为你掌控,更甚者,若你神思光明,可将它转为灵气,增加自身修为。”
姜仲孟暗声道:“柳姑娘跟我说起,太平镇白发女子为了地形图,追杀小乞丐,假扮铁扇公子引出多条人命被杀,这事我一直耿耿于怀。但回到七天客栈,我听到阿电等人商量,知道龙纹玉佩可能藏在张秋容的卧房,我心念龙纹玉佩,所以,将太平镇之事暂且搁下,未多加思索。握上邪冥剑,这些事情突然就浮现,一定是那股邪气感念我心中所想,才顿于眼前。”
宗擎锐突然寒光一扫,冷冷道:“小子,老朽在与你说话,你为何不听?”见姜仲孟已回过神,他说道:“邪冥经,是焚王宗镇派之宝,综合人体内阴阳二气,洗涤善念,养气归元,修习内功,引渡至剑身,威猛绝伦,强者可摧山裂岳,身动如电,招出如风,杀人于眨眼之间……”
不知不觉间,姜仲孟对宗擎锐的话充耳未闻,思绪又已翻涌。他在秦爷卧房得到地形图,除了阿梅,无人知晓;他在太平镇的小茶馆被小乞丐盗去了地形图,此事他只告诉了祖母魏岚。当时的祖母听后激动不已,还查问了小乞丐的模样,查问了小茶馆的具体地点。
不久,柳絮菲就告知姜仲孟,太平镇白发女子追杀小乞丐的事情,她还假扮铁扇公子贴出悬赏告示。柳絮菲心思善良,姜仲孟信的过她,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姜仲孟突然想到,那白发女子可能就是自己的祖母魏岚,因为姜仲孟只告诉了祖母地形图被盗的所有细节。如果说,除了祖母,这世上还有人知道地形图被盗的细节,那就是姜仲孟的影子。想到这儿,姜仲孟面色已经煞白,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姜仲孟想不通,祖母为何要心狠手辣,不惜杀多条人命去得到地形图。十年来,姜仲孟以为祖母早已死去,前些日子祖母的死而复生让他高兴的晕了头,一直对祖母毫无戒备和怀疑。
突然,姜仲孟的脑海又浮现了上次回姜家老宅,在祖母的梳镜台上看到的那缕乌黑长发,祖母当时闪烁其词,说是为了遮掩身份,随时准备的黑发。现在想来,姜仲孟一阵惊怕,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十年未见的祖母没这么简单。
姜仲孟喃声道:“祖母,如果太平镇的事情是真的,白发女子是不是你呢?孙儿对你直言不讳,你为何要瞒着孙儿去杀人夺图?这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是孙儿的祖母吗?孙儿的祖母年近半百,又怎么会落下乌黑的长发呢?”
倏地,手肘晃动,“啪!”的一声,宗擎锐拍了姜仲孟一记耳光,虽不是很重,但打的他措手不及,昏头转向,惊恐连连。
姜仲孟嚷道:“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
宗擎锐凛冽道:“小子,老朽在跟你说话,你却想其他事情。若是在十年前,老朽一定砍下你的脑袋,挂在城门。我焚王宗向来严厉,武功力求精益求精,宗主之位也随时接受着属下弟子挑战。若是有人能打败宗主,便可取而代之。”
姜仲孟应道:“老人家如此残酷对待你的属下,难怪你那位副宗主司徒继会揭竿而起,串通魔道仙,将你杀害。”
说到此事,无疑是戳到了宗擎锐的痛处,他手肘一拍地,阴寒道:“小子,从现在起,这笔血债就要你去给老朽报了。”
姜仲孟还在愕然间,宗擎锐突然双手一伸,夹住地上的邪冥剑一扬,剑身划破了姜仲孟的手指头,鲜血顿时涌出,洒在剑身。立刻,剑气争鸣,上下跳动,跃跃欲试。
姜仲孟骇然道:“这是……”
宗擎锐“哈哈”地笑了起来,深陷的眼窝,明亮的黑色眼珠,蜡黄枯槁的脸皮,笑容那样尖锐刺耳,面容那样沧桑丑陋,神情是那样诡异凶煞。姜仲孟背脊发凉,噤若寒蝉,顿时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