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南,将军府里,钟无极脚步匆匆,领着一乡下女子来见张秋容。这段时日,张秋容在服下柳絮菲开的药方后,精神大好,神智清醒的时间较之前大大的增长。
再看这女子二十多岁,衣着朴实,正是当年为张秋容接生的产婆之女,小刘。当见到这乡下女子,张秋容也甚是不解,问道:“无极,这位姑娘是……”
钟无极躬身应道:“夫人,她便是刘阿婆的女儿小刘。经过快两个月的打探,无极终于找到她了。”
钟无极言语有些激动,张秋容却皱眉拧紧,疑惑道:“刘阿婆?可是十八年前为我接生的产婆?”
这乡下女子恭敬拜道:“拜见夫人。听我母亲说起,当年多亏夫人求情,我母亲才保住了一命。”这乡下女子所说之事,是当年刘阿婆为张秋容接下一个死婴,秦爷伤心之下,大发雷霆,要杀了刘阿婆知罪。幸亏张秋容在一旁求饶,刘阿婆才得以保住了命,并得了银两,被安然送回了家中。
说到当年之事,张秋容又泪洒衣襟,哽咽道:“十八年前,我的灵儿夭折,这是我的命,怨不得任何人,刘阿婆尽心尽责,护我周全,最后没能保住孩子,不是她的错。这一切,皆是缘分。”
这乡下女子颤声道:“夫人慈善,我的母亲对夫人心存感念,回到家后,叮嘱我一定要牢记此大恩。日后若是找到机会,一定要我好好感谢夫人。”
张秋容叹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提又有何用呢?对了,你的母亲现在过的好么?”
乡下女子神色黯然,低垂着眉眼,张秋容讶异地望向钟无极,也明白了个大概。张秋容说道:“莫非你的母亲……”
乡下女子哭道:“夫人明鉴,不瞒夫人,我的母亲在夫人生产第二天,她就被人杀害了。”
“怎么会这样?”张秋容惊的全身颤抖,她愕然地望向钟无极,可他面色很是平静,张秋容向他颤声问道:“无极,莫非这事……你早就知晓?”
钟无极漠然地点了点头,如实应道:“自灵儿小姐夭折后,夫人就一直处在生病的状态,将军府也没空去理会刘阿婆。但就在大约两个月前,无极偶然经过刘家村,在一个茶馆听人说起,刘阿婆第二天诡异的死去。村民还说,刘阿婆死的当天,有个凶狠的女人闯进了村子。”
听的此言,张秋容眼泪滚落,伤心不已,她感慨道:“刘阿婆是个善良之人,她待我尽心,尽心服侍我生下灵儿,这么好的人,到底是谁杀了她?为什么要杀她?”
钟无极说道:“无极多方打听,才得知刘阿婆有一个外嫁的女儿,也就是小刘,于是,无极悄悄追查小刘的下落,终于,让无极如愿见到了她。”
这小刘接话道:“是的,夫人。无极先生找到我后,向我问起我母亲的死因……”
张秋容迫不及待抢声道:“你快告诉我,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小刘缓缓道:“夫人,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但求夫人不要激动,小刘不想刺激夫人,不想夫人再犯病。”
张秋容早已按耐不住,紧握着双手,心口激动的快要跳出来,她惊呼道:“是什么真相,你这孩子快说呀。”
小刘如实应着:“在我母亲的衣服里,我发现了一封信,那信中写了她为夫人接生的事情,大意是这样……当年,灵儿小姐生下来啼哭了数声,夫人因为虚弱,暂时晕了过去,我母亲很高兴,因为灵儿小姐活泼可爱,眉眼像极了夫人。”
张秋容静静地听着,眼也没眨一下,乡下女子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突然,一阵狂风刮来,我的母亲便晕倒了,等她再次醒来,灵儿小姐已然失去了呼吸,身子变的僵硬,任她怎么拍打,怎么呼叫都没有用……”
此时的张秋容已泪眼婆娑,缓缓道:“这个情景在我的梦中出现了千遍万遍,这是我昏迷苏醒后,见到的第一眼,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一幕。”
小刘颤颤巍巍伏地,拜道:“当天,我的母亲被送回了家,那年我才十岁,母亲回家后,对我说了夫人为她求情的事,还交代了我其他事情。我当时不懂,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母亲死后,有一次我偶然见到她留下的信,我才懂……”
张秋容已沉浸在痛苦的往事中不能自拔,小刘接着说道:“母亲在信中写着,她回到家后,静下心好好思索了一番,记得灵儿小姐左臂弯处有一道鲜红色的、椭圆形的胎记,而那个死婴手臂光滑,什么胎记都没有,所以,我母亲确定,那个死婴不是夫人的孩子。”
听小刘说完,张秋容已是泣不成声,拍着额头哭喊道:“都是我这个娘亲无能,我也是想起我的灵儿有一块胎记,可我就是想不起她的胎记在哪儿,原来是在左臂……无极,无极,你记得吗?在客栈时,我们遇到过一个女子,叫凤千千,她手臂上就有这么一块胎记。”
“无极记得,无极都记得!”钟无极呐喊着,他拍了拍张秋容的后背,帮她顺着一口气,怕她激动的晕了过去。钟无极说道:“凤千千在客栈里醉酒的事情,夫人为凤千千擦洗的事情,无极都记得。”
小刘眼眶红润,回忆道:“第二天,一个凶狠的女人突然闯入我家,我的母亲头一天晚上就预感到会有灾事发生,正准备带着我远走他乡,谁知,那女人来的这么快。危急之下,我母亲将我藏进了水缸中,我亲眼目睹那凶狠的女人将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