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棠皱起眉头。
他扫了眼四周,没有说话。
那人顿了顿低声说:“今日乌衣巷两家人都神神秘秘的,所有人都躲了起来一样,而且据咱们的人说,他们从昨天晚上就隐约觉得乌衣巷那片地方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大上来,直到今天不久前,有眼睛尖的看到”
“看到什么?”徐敬棠看着他。
那人咬了咬它,道:“看到乌衣巷里好像传出一道光。”
“一道光?”
“就是一道光,很隐晦,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最关键的是从那里头传来了元气波动。”
元气波动!
徐敬棠眼中光芒一闪。
乌衣巷里自从隔绝以来,便没有外人在,只有王谢两家的族人在其中生活。
而王谢两家族所有人都不修行,这件事全天下都知晓,除了那个谢家的如今在西北军中的女孩子之外,其余人完全都应该没有接触过修行。
这一点,全天下的人看着,绝不会有错。
而且对于乌衣巷里的人朝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检查,至于监视动向的暗子更是府内外都有的。
因而这个消息让徐敬棠狠狠很吃了一惊,完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趁乱有修行者想办法混了进去?
有可能。
但是即便进去了又有何用?
难道是要救人么?
徐敬棠摇摇头,他知道王谢两家人根本就不想走,若是想走,在张陵举起大旗之前,他们早就想办法离开京城了,更不要说,他们还主动将各地男子族人召回了。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呢?
徐敬棠实在想不出来。
那位士兵看着大统领浓眉紧锁,不由有些焦急地问道:“您看这件事”
“这件事有其他人知道么?”徐敬棠忽然问道。
“应该没有,为了防御主城,围着乌衣巷的兵马撤走了不少,如今正好是咱们的人守着。”
“既然是这样那你先下去吧。”徐敬棠沉默了一下,忽然吩咐道。
那人顿时一愣,满面不解。
“下去吧,乌衣巷里都是文人,怎么会有修行波动呢,该是看错了吧。”徐敬棠叹了口气,说道。
那人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用力点了点头,脚步稳健地下了城。
留下徐敬棠一个人望着远方的已经越来越清晰的黑浪出神。
“徐统领,刚才,是有什么事么?”一个官员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徐敬棠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发现有人想临阵脱逃而已。”
那官员闻言脸色微变,僵硬地笑了笑,不再多问,迅速地远离了这个煞星。
这下子,徐敬棠身边又陷入宁静。
当五万大军终于姗姗来到京城主城之外的时候,这群士兵也停了下来,然后在城门上的人严肃的目光中,西北军缓缓排开。
天色还不算晚,但是光线却不很明媚。
天色暗沉。
西北军前面的部队扎稳了步子,然后按照某种规矩绵延成一道看不到边的黑线,横亘在京城之外。
京城有东西南北四方大门,但是西北军只到了南门。
东西北三个方向完全没有去围堵,京城市民颇有一些很想逃出去避难的,但是很可惜的是守城的官兵是不同意的。
而随着数万大军排开,一种更加强烈的威压感涌上了京城人的心头。
再之后,当十几道强大的力量从城外升起的时候,城上的守军则完全地变了颜色。
“大修行者!”
那样强大的力量,只有四境大修行者才会有,这些对于见多识广的京城人而言绝不会认错。
这些在普通人眼中立于大陆之巅的强人就这样集体出现在城外,如同十几道烽烟,燃起,释放出令人惊悸的力量。
大地昏黄。
申屠沃甲已经从战马上跃下。
他的手里拿着那柄沉重的大枪。
这柄大枪的枪杆上还染着包括千座在内的许许多多强者的鲜血。
当申屠沃甲高大的身躯站在昏黄大地上的时候,整个天空都寂静了下来。
今日的申屠格外的不同。
袁来知道,京城这个地方对于申屠沃甲而言也有别样的意义。
他也已经阔别这座大城太多年,自从他开始在西北扎根,就再也没有敢踏足京城。
是的,不敢!
因为就算是申屠沃甲战阵之中勇力无双,一身罡气修行到极致,不受血气影响,修为强大莫测,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若是对上皇帝,只能是十死无生。
对于他而言,甚至早早就想过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看到这座京城。
所以,今日再次踏在这片皇恩厚土之上,心情未免复杂。
而且,就在之前的渡江之战中,申屠沃甲竟然又有收获,小闭一关,如今比之先前更加强大。
要知道,对于他这个境界而言,每一次小的突破都会带来惊人的改变。
而如今,最起码在袁来的眼中,今日的申屠沃甲的气势丝毫不比那位南宗宗主要差。
一缕缕血气从他的盔甲的缝隙中透出来,逸散在空中,向高空升起,形成一道血红的烟柱,风吹不散。
令人望之心悸。
而当众位四境的气息逸散到城上的那头朱雀雕像的时候,人们开始注意到,京城四门也开始散发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那就是先贤祠的力量。”
乙未站在袁来身边,望之静静说道。
袁来看向这个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