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四人刚上车,天空就开始窸窸窣窣地下起了雪珠子,滴滴答答地砸在车子上。四人匆匆告别了福叔,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开。
“雪越下越大了。”俞悦看着窗外灰蒙蒙一片,说道。
“你们抓紧了。”老蒋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飞快地前行,黑暗里,远光灯的灯柱里,雪花纷纷扬扬。一片片雪扑在汽车挡风玻璃上,雨刷几近疯狂地左右摇摆。
“老蒋慢一点。”
“距离下山还有十几公里的路,这雪这么大,开地越慢,到时候大雪封山,开车更危险了。”老蒋不顾俞悦反对,继续飞速往前开。
车子沿着山壁转过一个又一个弯,车子左边是高仗的峭壁,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有两车道的盘山公路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加上气温很低,路面已经结了层薄薄的冰。车子在这样的路面上行驶,时不时打滑让车里的人更加胆战心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蒋手心里更是直冒汗。
“我勒个去!”只听后排的阿慎骂了声,一束强光扫过挡风玻璃,直射到所有人面门上。刺耳的喇叭声响彻深林……
“你说什么?”高泽坐在办公桌前,脸色都变了,他急忙打出电话,“最近找到卓先生的行踪了吗?”
“高先生,至今还没有找到。”
高泽啪地一声挂上电话,用森冷的声音说道,“把那人带上来。”高泽吩咐完,坐立不安,来回踱步,直到门被打开。
两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将奄奄一息的卓凡送到高泽面前。此时的卓凡已经瘦弱不堪,奄奄一息。由两人架着拖进高泽的办公室。
高泽有些慌乱,强自镇定,“把他放下。”
两人丝毫没有留意到高泽的不安,顺手就将卓凡扔在地上,报告说,“还有和他一起的老人,因为禁受不住实验,已经死了。”
躺在地上的卓凡因为吃痛轻轻呻吟了一声,但没有动。
高泽走下来,蹲在卓凡旁边,抬起他的头。卓凡嘴唇微动,双眼紧闭。“你们把他怎么了?”高泽冷冷地问,与他目光交接的人都不禁浑身颤抖。
“高先生,就是按照寻常的实验程序,研究他的体质,连同……连同那些人一起。”其中一人回答道,高泽脸色越来越阴沉,“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事?”
“高先生从美国回来那天,这人和另外一个人闯进了基地,被发现了。因为其中一人在地下负一楼,企图救下牢里的那些人。所以理所当然把他们当成了一伙……”
“身份确认了吗?”高泽说道,“有没有实验报告?”
轰隆轰隆的闷雷声在头顶响起,风吹地窗帘翻卷翩飞,可以听到海浪怒吼的声音。
两人察觉到高泽极力压制的怒意,指着桌上怯怯地说,“报告刚才已经提交上来了。”
高泽拿起手边的报告,快速翻了一下,“dna的结果呢?”
门口飞快走进来一个人,快速地提交上一份文件,“高先生,这是结果。”
高泽双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你说。”
来人看看高泽,又看看其他两人,这才有了胆气说出口“报告显示……符合。”他颤抖着把结论说完,立刻后退一步,几乎就要跪下。
与此同时,整个基地外电闪雷鸣,轰隆巨雷在头顶炸开,高泽房间的灯立刻熄灭了。
高泽没有动,剩下的三人更是大气不敢出。劈过天际的闪电打亮了房间,高泽的脸上青筋跳动,在闪电光亮下显得格外可怖。卓凡倒在厚厚的地毯上,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衣服,冷风冷雨打地他浑身瑟瑟发抖,他忍不住呻吟。
“还愣着做什么,把卓先生安排到最好的房间,请医生过来。”说完,不忘补充一句,“不能让美国那边知道。”
三人颤颤领命而去。高泽随手揭下衣架上的大衣,帮卓凡裹紧。
整个建筑都笼罩在黑暗和沉重里,伊利亚斯蜷缩在黑暗里,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由于得了传染病,一直被隔绝在独立的小屋子里。这段时间,他昏睡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地多。经常昏昏沉沉地感觉自己被灌下去什么,但是身体却没有一点好转。经过几个月病魔的摧残,他已经瘦弱不堪,几乎连站的力气也没有,所以长时间以来他都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伊利亚斯是地下部落的一员,当时他随大祭司和玛依莎进行太阳祭典,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就被麻醉枪打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隔绝在这里。刚开始,他经常会和隔壁的人说说话,因为语言相通,他才知道原来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他们部族的人,只是分别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刚被带进来的那几天里,伊利亚斯还可以听到所有人的说话声,清脆响亮的说话声里都是焦虑和恐慌,随着时间过去,随着一个个人被带走,说话声渐渐消失了,偶尔传来女人的一两声哭泣,尽力压抑的哭声,在黑暗里钻进他的耳朵,钻进他的心里。从这里被带走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人越来越少,谁也不知道那些被带走的人都经历了什么,反正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这几个月从最开始到现在,伊利亚斯始终很安静地蜷缩着,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来带走他。
可是今天,他感觉很不一样,周围依然很平静,只是眼前的一点光竟然熄灭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门上的那个窗户,窗户外一片漆黑。伊利亚斯觉得身上好像有了力气,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