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史一刚刚读完,胡未来就赶紧凑了过来问她。
“你觉得好不好。”
“好!真的好!不过…”
胡未来放下了咖啡杯,赶紧问:
“不过什么?”
“不过,这篇稿子,不像是中学生写得出来的!”
“哎呀,我方才也这么想来着!”
胡未来抿了口咖啡,又说:
“文笔的老道,字里行间所展现出来的忧郁情感和深邃的哲思,现在的中学生都这么厉害了?”
史一笑了笑。
“快,帮我联系这个作者!争取把这篇稿子排到下一期出版,还来得及吧?”
“我尽力!”
自从将《假如明天没有太阳》寄出去后,郑龙也是日夜忐忑,不知道结果什么时候到来,亦或者说,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有结果。
毕竟这篇作品,是郭明明早期的作品,多少在文笔和思想上显得矫揉造作和稚嫩,不一定能够在万千稿件中脱颖而出;再加上散文随笔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万一这篇稿子不符合编辑的口味,那就要吃瘪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无法强求,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郑龙已经基本适应了重生后的生活。
跟穿越不同,重生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把已经经历过的人生阶段重新进行一遍,自然很容易驾轻就熟。尤其是当那些往昔熟悉的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这种感觉真是再美好不过了。
那天郑龙从校医院里跑出来后,没有回去销假,这让班主任林丽丽很不爽,好好训了郑龙一顿。而原本就看自己不顺眼的张萌,就更是对自己吹鼻子瞪眼,横竖看不惯了。
或许在张萌这种好学生眼里,郑龙这种不好好学习整日游手好闲的家伙,根本就比垃圾还不如。
就好比在2016年的那个世界里,在那个世界的张萌的眼里,买不起房子的郑龙,也根本就比垃圾还不如。
她们评价人的标准就是,别人家都能好好学习,你为什么不能?别人家都能买得起房子,你为什么不能?你不能,所以你是垃圾。
无力反驳。
其实,社会又何尝不是这样去简单评判一个人呢?
你不跟大家一样,你就要被当成异类,就要遭受一些不公平的责罚。
郑龙已经对这些很习惯了。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平静,郑龙也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开始重温一些以前学过的知识。他居然发现,以前厌恶至极的数理化,居然变得没有那么可憎起来。而曾经很擅长的文科以及语文英语,就更是驾轻就熟了。
大概是经历了社会的洗礼,觉得读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于此同时,郑龙也没有停止文学作品的创作。
郭明明的作品有很多,郑龙觉得应该多处出击,才能争取主动。
毕竟,就算一个编辑不赏识,但不可能所有编辑都不赏识自己。毕竟郭明明的作品还是经历过市场的检验的,虽然他的人品就见仁见智了。
那么,除了《芽萌》以外,还有什么杂志值得一投呢?
那些纯文学刊物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现在是2001年,纯文学虽然还没有完全完全失势,但颓势已经很明显了——许多省级刊物,只能依靠政府机关的强制征订勉强过活,而那些八十年代曾显赫一时的刊物,比如《诗刊》,《星星》等刊物,也从最高峰的几十万册订阅,掉到了几万,甚至几千。有些杂志社直接裁撤,有些则进行了人员精简,只出不进。
这就是纯文学杂志的现状。
更糟糕的情况是,即使是这样一个烂摊子,那些纯文学杂志的办刊人仍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是一味地职责读者品味的下降,市场的不良选择导致了纯文学的没落,而丝毫没有考虑到自身作品的水品也在连年下降;而想要在纯文学刊物上发表文章,就必须要进入那个深不可测的小圈子,因为许多刊物一年到头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面孔,大多数稿件都内部消化了。
而且,就算在纯文学刊物上成功发表了什么作品,也没有什么用。原因上面已经说过了,就是纯文学刊物的读者已经极度萎缩。
因此,纯文学这条路吃力不讨好,是绝对不能走的。
和郭明明相同时期出道的几位青春文学作家,有几个曾经也红极一时,但后来都过得穷困潦倒,原因就是选错了路线,去走什么劳什子纯文学路线了。殊不知这条路越走越窄,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回头走市场化路线时,市场早就被其他人占据了。
市场永远是最残酷的。有人说,明星红两年;可是写手和作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大众的眼球永远都是珍惜资源,大众的眼球又是多变的。一旦你淡出了人们视野,将来想要重新回来,就要付出比当初多无数倍的努力。
那么,不走纯文学路线,走低端刊物路线就ok了吗?
也不行。
按照郭明明的未来走势,走过于低端的路线,将来也会被媒体和anti粉深挖出来,继而成为被攻击的点。殊不知从出道开始,所有的步骤都应该经过精确计算,一点点误差都不能有。
跟《芽萌》杂志定位类似的《新蕾ory》以及《南风》,都要到2002年才创刊,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路径,只有被《芽萌》吊死了?
郑龙沉下心来,仔细捋一捋郭明明的成名轨迹,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媒体!
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