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当机立断,“抬他回我的院子里去。”
众人都吓了一跳。
“小姐!”鉴秋劝道,那毕竟也是个男孩子啊。
苏容意的表情十分冷肃。
声音更加沉静,“快点,他快死了。”
鉴秋知道苏容意从不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她没想到梅承耀竟然瞪着一对眼睛还跟在后面,立时气道:“梅少爷,不知您的人有空没有抬人哦?”
梅承耀立刻点点头,“快快,你们快去帮苏小姐的忙。”
“不过啊……”他趁手下手忙脚乱的时候拉拉鉴秋的袖子,被鉴秋甩开了。
“你们小姐还是大夫?”
鉴秋扬扬鼻子,“我们小姐,可不是大夫。”
梅承耀努努嘴,就说嘛。
鉴秋摇摇手指,“我们小姐,是活神仙!”
庄子里灯火通明。
“梅少爷,谢谢您,有劳了,请吧!”
鉴秋一气呵成,立刻就要关门。
“诶。”
一只脚抵住了门。
梅承耀探头往里头看,“在下也很关心那牧童,很关心……”
鉴秋在心里默默呸了一声。色鬼!
“鉴秋,请梅少爷里头喝杯茶。”
苏容意还有空吩咐一句。
梅承耀挺了挺胸膛,把鉴秋挤到一边道:“我已经让人去县里请大夫了。”
言下之意,真该谢谢他。
苏容意却已经让人把牧童抬到了自己房里,叙夏用湿帕子稍微擦了擦她的头脸和手,小牧童脸色煞白,叙夏看得很心惊,忍不住动手要去掐他的人中。
“别动。”
苏容意很严肃,一把把叙夏拉开。
叙夏愣了愣,“小姐,我小时候,老人们都说,掐人中就能……”
苏容意蹙眉,或许在别人眼里,这牧童脸色煞白,可是在她眼里,却不一样。
这孩子脸上青黑的气息弥漫,连嘴唇,都和常人不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苏容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有点像中蛇毒的人,可是中蛇毒……
不会像他这样……
她掏出怀里一块帕子,执起牧童的手。
连指甲,都是黑色的。
叙夏当然看不出来,只看到苏容意神色肃穆地盯着牧童的手看。
鉴秋噘着嘴进来了,叙夏向她比了比噤声的手势。
鉴秋轻轻地嘀咕给自己听,“说喝茶还真留下来喝茶,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走……”
“鉴秋!”
苏容意叫了一声。
“府里的药是不是没有带出来?”
药?
给谢微吃的那些吗?
鉴秋摇头,“小姐,您都交给何小大夫了……”
苏容意眉眼一沉,“准备东西。”
叙夏不解。
鉴秋失声道:“不可以啊,小姐!”
难、难道又要放血?
苏容意看着自己的手。
她真是对不起苏小姐的这副皮囊啊。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以后也会满身伤疤了。
“去吧。”
“小姐,大夫就要来了,我们再等等!”
苏容意摇摇头,“我不救他,一个时辰内,他就会死。”
她不是什么善心的人,她没有过悬壶济世的心,可是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做不到的。
她叹了口气。
叙夏从来不会问为什么,她知道小姐必然有她做的事,她对鉴秋说:“我去外头。”
便把地方留给了她们。
鉴秋咬了咬唇,转身去准备东西了。
苏容意看着手里闪着银光的刀,想到了已经化为灰烬的“自己”。
其实,她也不是一个冷静的人。
“薛姣”不在了,她作为药的价值,只能由自己继续。
等梅承耀好不容易请来的大夫过来之后,牧童已经渐渐有了些意识。
大夫给他诊了脉,却怎么都说不出这是什么病。
苏容意包扎过手,出来见到老大夫正摸着胡子蹙眉。
苏容意道:“大夫,这孩子从牛上掉下来,大概是魇着了,我们用了祖传的安神汤,大概是好些了,您瞧着是不是只要开个宁神固气的方子就好?”
老大夫嗯嗯啊啊地回了几声,“小姐说的不错,老夫正要开方子。”
苏容意微微笑了笑。
鉴秋暗忖,不愧是那姓梅的请来的大夫。
给个台阶就知道下。
“鉴秋,我们明天去牧童放牛的地方看看。”
“小姐,难道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事?”
鉴秋搓了搓胳膊,觉得一阵恶寒。
她看了一眼那个榻上的小牧童,觉得好像很邪门。
“派人去金陵,让宋承韬过来。”苏容意吩咐。
“小姐,宋大夫那个样子,怕是不好请。”
“我知道,让邱大哥动手。”
他不来,就用硬的吧。这时候,不是纵他性子的时候。
苏容意走到了外间,梅承耀竟然还没走。
“苏小姐……”
他立刻站起来。
苏容意点点头,“今天多谢梅少爷了。”
“别客气别客气,苏小姐不用这么见外。”
梅承耀又故作潇洒地撩了撩鬓边。
灯火下,看美人更美了,就是不知道美人看他怎么样?
“苏小姐,”他急着想邀功,“这位司大夫可是江宁县最有名的,要不是我的名帖,这么晚他都不会出诊,是不是药到病除?”
司大夫却早就已经自觉闪到了门边。
“既然不早了,梅少爷请回吧。”
苏容意突然说。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