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突然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倒是让杜大福和鉴秋都吃了一惊。
“这么些东西知道送来,怎么不召小姐回去?”
鉴秋不满地咕哝。
苏容意笑笑,“他们来召,我就要回去?”
鉴秋一个激灵,“小姐,咱们还真要在这住下去啊?”
“住这儿有什么不好的。”
鉴秋努努嘴,“小姐,听小泉儿说,宫里太后奶娘仿佛要宴请府里各位小姐进宫呢,这独独没有咱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苏容意笑着合拢了书,“你想进宫?上回这样大的事,你怎么不跟着薛小姐进宫去瞧瞧?”
鉴秋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吓都吓傻了,刚刚捡回一条命,鉴秋只想去佛前烧高香,哪里想着什么进宫不进宫的事。
“哎哟,小姐,那怎么一样,这次太后娘娘宴请了苏家全部的小姐呢,说不定压根儿只是想请您的,可是府里倒好,却只拿这些东西来安慰安慰您。”
鉴秋觉得好像被人占去了天大的便宜。
苏容意微微蹙眉,这丫头一句话却说到了点子上。
太后此意,八成是为自己而来。
苏家……
肯定是看出来了,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东西送来。
可是苏家的态度,似是而非的,想必是吃不准太后和皇帝的意思,所以保险起见,倒是让她继续待在庄子上。
同样都是待在庄子上,初时和现下的动机,却截然不同了。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
“他们,早晚都会来请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如今和以后,对于皇家的价值,是无可取代的。
“小姐,有客来。”
叙夏进来禀报。
是邱晴空带着宋承韬来了吗?
苏容意立刻站起身,“小姐,是一位姓初的年轻公子。”
苏容意停下脚步。姓初?
这个姓氏十分少见,她知道的,也仅仅只有那个唱戏的初雪原。
鉴秋在后头跺了跺脚,“那个杜大福是怎么回事,什么人都不问就往里请,到底小姐是个女儿家……”
苏容意道:“他现在,怕是更不敢管我的事了。”
杜大福虽然人不够灵活变通,胆子又小,却对主子的吩咐唯命是从,今天苏家的东西和厨娘一并送到了江宁,他自然也能看出来,并非是苏家怠慢这位三小姐,他都依着她,总归出不了错的。
堂中果然是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初雪原,苏容意并非看不起他戏子的身份,而是不觉得,自己和他的交情,有到能让他登门拜访的地步。
“苏小姐,果真是你。”初雪原笑了笑,向苏容意行了个礼。
他人生得高而瘦,骨架十分纤细,大概从小便是唱女旦,举止不由多了几分阴柔气息,却也不至于令人不耐。
苏容意点点头,“初老板别来无恙。”
初雪原笑道:“在下已经不开戏楼了。”
苏容意也只好表示遗憾,“金陵百姓少了耳福。”
他摇摇头,“操这等贱业的,也是身不由己……不提也罢,那日在八仙楼,远远见到一人,倒是形似苏小姐,竟不想真的是你,因此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苏容意道:“初老板是住在附近?”
初雪原点点头,“早年间曾置与一小庄园在西山脚下,有时常来小住,种花耕地,倒是别有一番野趣。”
苏容意觉得他此来应该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凭他东拉西扯,也依旧没有说到重点。
鉴秋在后头又提起防备的神情,看谁都是一副看登徒子的眼光。
“这么说来,初老板和梅县令家中关系还密切些。”
初雪原笑道:“小姐抬举在下了,此番来江宁,原是渭王殿下吩咐,在下特蒙贵人不弃,为梅县令唱了三天的戏,聊表些心意。”
他果真是攀上了渭王府的路子。
苏容意想了想,“那日来送贺礼之人,似乎也是王府中人,倒是不像管事。”
初雪原明白她在说谁,“小姐所指,必是刘先生了。”
“刘先生?”苏容意故作好奇,“莫非是什么不世出的高人,我在金陵,倒是不闻大名。”
初雪原似乎对他也不甚了解,“在下不过是个唱戏的,不清楚王爷府中内情,只听闻刘先生曾为小王爷讲经,是位极有想法,极敦厚的先生,只是在仕途上未免不如意。”
苏容意点点头,“不知这位刘先生是何方人士。”
“这却是不清楚了。”初雪原好奇,“苏小姐想结识刘先生?”
苏容意只好说:“我一深闺女子,哪里敢有此等想法,只觉得那位先生气度磊落,必然不是庸才。”
初雪原微微讶异,“苏小姐慧眼,这位刘先生,在渭王府,确实不似一般清客篾片。”
虽说看着没什么,但是能让小王爷心甘情愿以师礼待之,就是极少见的了。
两人说了没几句,外头又吵吵嚷嚷起来。
叙夏进来与苏容意耳语。
“来了?”
邱晴空终于把宋承韬带来了。
苏容意便对初雪原道:“初老板见谅,我有一些事情要办,不能久陪。”
初雪原又向她行礼,“本就是在下唐突,这便告辞了,若有机会,还请小姐去在下家中做客。”
鉴秋忍不住在后头轻嗤一声。
他什么身份,也敢单独邀请他们小姐。
那时候在他的戏楼出了些意外,起了矛盾冲突,苏容意未曾暴露身份,又有邱晴空和言霄在侧,这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