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虎不成反类犬。
在场所有的苏家仆妇心里都有了底。
得了,这是想算计三小姐,结果套没下好,这下里,本该出现在房里“会情郎”的人出现在了外头,还把认证物证都带来打脸了。
可不就是个巧。
是巧啊,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这是三小姐对大太太明晃晃的讽刺呢。
大太太在府里几十年的威信,就在这一刻,成了个笑话。
所有人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大太太下的套。
大太太脸色铁青,看向旁边突然噤声的季妈妈,满是愤怒。
自己生的女儿怎么会那么蠢,她好好地去算计苏容意干什么!
“意姐儿,这贼奴的事情大伯母自然会给你个交代,一会儿去我那里,我自然会替你好好审审这群东西。”
苏容意淡淡道:“这是自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伯母也不会硬要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一点我还是相信您的。”
大太太恨恨地咬了咬牙。
苏容意也是知道她的,大太太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母,她管理家中诸事都井井有条,从来不会出现纰漏,更重要的是,她不像三太太那样是个无赖泼皮,她很看重自己的名声。
赵培和陈妈妈等人都带到了跟前,大太太不可能咬死了不认。
苏容意也是知道这一点,因此也不愿意把她的面子下得太难看。
可是谁知道,等到后罩房的门打开,叫人惊住的事情才真的发生了。
原本苏容意没来,房中自然只可能会有一个昏迷的梅承耀。
可是很明显,被子里还有一个人。
大太太立刻感觉到不对,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声,被子就被人掀开了。
床上赫然并肩躺着苏容卉和梅承耀两人。
抵足而眠,衣裳虽然未除尽,却凌乱不堪。
“小、小姐……怎、怎么会在这儿……”
季妈妈浑身发抖,整个人仿佛见鬼了一样。
剩下所有人见到这场面都安静了。
大太太更是怒地红了眼,转头对苏容意怒道:“你……”
苏容意看见了这一幕,也沉着脸,抬眼对她道:“如果真是我,刚刚在外面我这么急着跳出来干什么?”
她真要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早能甩脱地干干净净,让人以为是苏容卉真的和梅承耀私会。
这种漏洞百出的局不是她的风格,谁私会会躺在床上这么大动静也不醒。
何况,这种下作的手段也只有苏容卉这种欠管教的小女孩会用,她可瞧不上。
丫头仆妇们忙手忙脚乱脚乱地去摇醒床上的两人,苏容卉一醒过来,就迷迷糊糊地看见很多人正惊惶地看着自己,她揉了揉眼睛,看见身边的梅承耀,立刻愣住了,紧接着就大声尖叫起来。
大太太忍无可忍,无须别人动手,自己就上前给了苏容卉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
苏容卉被打愣了,睁着眼睛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母亲。
周围站满了人。
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打发季妈妈去门口等着母亲的时候,她就在屋里,等着看苏容意的好事,谁知道自己的房里好像有人翻入……
紧接着,她就在这醒来了。
苏容卉豆大的眼珠从眼眶中滚落,有些疯狂地指着苏容意,对大太太吼道:“母亲,是她!是她!她害我,母亲,您为我做主啊!母亲!”
大太太闭了闭眼睛。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会有这么个女儿?
一边的梅承耀也悠悠转醒,他摸了摸疼痛的后脑勺倒抽了口气,等到看见这么多苏家女眷站在自己面前时,也顿时惊住了,他侧着脖子望了一眼,也失声叫道:
“你,你……你是谁……”
苏容卉又是一声尖叫,拼命踢着旁边的人,“滚!让他滚!滚啊!”
场面闹成一团。
“闭嘴!”大太太突然高喝道。
这大概是她几十年来第一次高声说话。
她冷着脸,“把梅少爷和六小姐、三小姐都请到我院子里去,有什么话,大家一起也说个明白!”
季妈妈是苏容卉的奶娘,她见到这场面,自然要替苏容卉说几句话,便凑道大太太耳旁道:
“太太,六小姐一直待在屋里,老奴出门前还见着的,她这是被人所害……”
大太太冷嗖嗖地向她瞥过去一眼,季妈妈立刻觉得脖子一凉。
众人心里可也没忘记季妈妈在门口时的那样子,言之凿凿,把她们往这里领,这会儿却反咬说是六小姐被害,真是说的话像被狗吃了一样。
苏容意觉得好笑,为什么苏容锦这么聪明,大太太也还可以,苏容卉和她身边的人都蠢成这样呢?
和这样的丫头生气她根本就犯不着。
远远地苏容卉就看见苏容意一脸讥诮的神情,更是心中怒起,扑过来就要抓她,幸好被旁边的婆子快速抓住了。
“是你!苏容意,你害我!你害我!”
苏容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害你?你值得吗?”
说罢转身,领着自己的人,道:“走吧,去祖母那里,这里的事总得有个交代。”
别人要去演苦肉计也好,要演母女情深也罢,她只要把两个贼奴交给太夫人就好,反正她根本没有任何把柄可抓,苏容卉想空口诬陷她也只是个笑话罢了。
梅承耀愣愣地看着苏容意转身,全程没有向自己投来一眼,心中凉了半截。
原来,真的不是她……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