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云州,言霄和苏容意并没有觉得很意外。> 苏容意听见儿子哼哼唧唧的声音,知道他爹又在欺负他,过去把阿福抱起来,瞪了言霄一眼,接口道:
“那谢邈怎么办呢?”
言霄道:“自然是押解着和束松一起进京了,你放心,我的人随时会跟着。”
本来让谢邈跟着他们进京才是最稳妥的,只是他们两人都不太乐意见到他,觉得很影响心情。
苏容意抱着阿福,觉得他现在越来越沉,自己手上有点吃不住力了。
这小子又调皮,扭着身子不安分。
苏容意边抱着他边在屋里走着:“谢邈的罪定下了?束松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他想给人头上扣屎盆子也难,你手里虽然还留着他那个来劫持阿福的手下,可那样的死士,就是到了刑部大牢里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言霄笑了笑,“现在这时候,谁还管他的罪是真是假,许清昀已经登基为帝,一个谢邈,他还不会看在眼里,这份人情,就是咱们不要,他也会塞过来的。”
苏容意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她一直以来最想的事,就是让谢邈不得善终,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何况你别忘了。”言霄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他身上可是有欺君之罪的。”
他并非谢家子,却袭镇国公爵,这件事揭露出来,他必然百口莫辩,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以前是先皇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许清昀可不会这么容易糊弄。> 言霄知道,白旭是个聪明人,他必然早就准备好了的。
当日接生的稳婆,谢家伺候几十年的老人,再不济,还有那位镇国公老夫人。
毕竟他为了苏容意,付出的心血也不算少了……
还有江道长那件事……
言霄心里有点酸,其实若不是当时白旭用错了法子,是不是娶苏容意的就不是他了?
“呀,阿福,你是不是尿了?”苏容意的声音传来。
她正蹙着眉,很无奈的样子。
“九鸿,你来抱他,这小混蛋……”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神色间却是充满了温柔。
和他刚见到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言霄站起来去帮她抱儿子。
是啊,他有什么好自苦的。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母亲,他们是一家人。
无论什么也没有办法再把他们分开了。
他心里一暖,等从金陵再回来,阿福也差不多可以说话走路了,他可以带着他们母子,好好地去外头转一圈。
娇妻幼子,说不定他再努努力还能添个女儿……
苏容意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就笑地这么傻?
因为阿福突如其来的打岔,两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奶娘把阿福抱了下去,夫妻两人才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
对于白旭,苏容意很感谢,可也仅仅是感谢,她没有别的情感流连在他身上,谈起他时也很平静。
“白家从渭王手里到先皇手里,如今又收归了新皇,这实在是……”
她感概着。
他们家族,就是那样的宿命吧。
“有什么办法呢,君王需要利刃,他们就是作为武器而被培养的,他想要摆脱,恐怕很难。”
言霄说着。
苏容意叹了口气,问他:“为什么太子……不,新皇他会这样……”
这个时候,苏容意早就明白了,根本是许清昀存心弑父!
否则白旭、刘文昌等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操纵不了先皇提前了这样久就死。
言霄默了默:“其实倒也不是他害的……”
他叹了口气,终于把长久以来瞒着她的一件事告诉了她。
“你还记得当时杨妃求你让她去送别渭王那次吗?那天夜里,我和你在牢中……”
苏容意不料他会说起这个,“从那么久开始……”
“你想想那天夜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苏容意眼睛亮了亮。
言霄这人,对他没好处的事他可没有兴趣去做,同情杨妃也不值得他冒那样的险。
她本来就一直很奇怪这一点。
她想起了那夜的牢房里很空旷,很干净,可是……
“我在那天夜里听到过别的响动,除了我们,渭王和杨妃,难道说还有别人……”
她恍然大悟。
言霄点点头。
“那个人,就是……他?”
他,当然是指如今的新皇,许清昀。
“是。”言霄点头。
原来,他的局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那么所有的事情就很好想得通了。
“所以他就一直认为自己是杨妃和渭王的儿子!因此对先皇才能如此狠得下心……”
她说着。
毕竟是弑父这样的大罪啊……
言霄盯着她,“是,这是我早就埋在许清昀心里的疑窦,只是我当时也没有想象到,会发展到如今这样……”
苏容意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他真是渭王和杨妃的儿子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言霄笑看她。
苏容意想了想,“总觉得不像。”
不是说容貌,而是她的一种直觉。
言霄摸摸她的头发,“我娘子确实聪明。其实我也早就怀疑了,杨妃当日很可能是为了劝慰渭王这个将死之人,故意这么说,到底许清昀是渭王还是先皇的儿子,其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想怎么说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