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东家……邱爷还有几天就要问斩了……”
花月春风的小伙计个个沮丧地很。
“一个杀人犯,你们再敢念叨,全都给我滚回去吃自己!”
苏容意好不容易来一趟铺子里,却看见王管事这么嚣张地当着自己的面喝骂小伙计们。
“王管事!我倒是不知道,这里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王管事却早没了那天见到邱晴空时的怂样,笑着抖了抖胡子,“三小姐啊,您这话说的,您姓苏,您这铺子啊也姓了苏,他们这些小杂毛,却都惦记着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杀人犯,您说该教训不该教训?”
苏容意冷笑,“我姓苏,这铺子也姓苏,恐怕不久之后就不是了吧。”
王管事用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翻了翻眼皮。
苏容意咳嗽了几声。
王管事又凉凉地说:“三小姐,您身体不好就别出来了,总之这铺子里有我和三太太帮您管着,您放心吧……瞧瞧您这脸色,怕是再这般拖下去,太夫人都要心疼您了啊……”
拉苏太夫人出来说话,这是威胁她又要把她禁足在府中的意思。
真是小人!
鉴秋忍不住就要冲上去,被苏容意一把拉住。
她定了定神,“那么也好,相信王管事也不会胡来,我就偷个清闲吧。”
说罢竟真的提步走了。
“东家……”
几个小伙计满脸不忍,觉得她是被王管事气走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小心全扣光你们的工钱!”
王管事更加地趾高气扬了,挺着肚子就到后堂喝茶摇扇子去了。
曹掌柜拍了拍几个小子的肩膀,脸上很平静,“咱们东家虽是个女儿身,却胸中有丘壑,不会和这种小人计较的,眼下她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放心,这姓王的作威作福不了几天。”
小伙计们满脸愤慨地点点头。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怎么不进去?”鉴秋觉得很奇怪。
她们出了花月春风后,没有直接回苏府,而是来到了如橼货行对面的酒楼。
“两位小姐,要吃点什么?”
小二殷勤地招呼着。
鉴秋看了一眼苏容意,她们这样的人家,寻常外面不干不净的东西,她是不太放心让苏容意吃的。
苏容意也没有胃口,只盯着对面的如橼货行,对鉴秋说:“你爱吃就点吧。”
鉴秋说:“就来一碗冰凉解暑的莲子羹吧。”
“就……一碗?”小二的脸僵了僵。
“怎么?你们没有?”
“有有有,请您稍等。”
小二咕哝了一句,看起来体面,两个人竟然吃一碗,真穷啊。
“这里不错啊……嗯,阿寿,快坐。”
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正吃得开心的鉴秋一抬头,果然就见到了一位白衣fēng_liú,笑得很灿烂的少年。
为什么又遇到他了?
“苏小姐,好巧啊。”
苏容意转过头,“巧什么,请坐吧。”
言霄果真爽快地坐下来,“难道不巧吗?”
自从上回在大宝济寺言霄像只花孔雀似的到苏府众人面前来开了一番屏,就是不知道他也难了,甚至在苏府的丫头帮里流传了好一阵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自然是被他收走芳心无数。
这家酒楼开在如橼货行的对面,多是一些贩夫走卒过来吃饭,鱼龙混杂,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位大少爷会这么巧逛来这里。
言霄自己坦白道:“昨天去镇国公府里,听到住在他们家的那薛家小子在说书,什么酒醉杀人的命案,一打听,原来就是那位邱爷啊,此际你必然为他多番奔走,好歹我与他也算认识了,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但说无妨。”
苏容意只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言霄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家里能有什么法子,除了打发人去送钱还能怎样,若是想堂堂正正洗刷罪名,还是要一点点查清楚。邱爷的交际很简单,花月春风那里没有问题,那么如橼货行这边,恐怕有些线索,我便想来这对面的酒楼打听打听风声。”
他耸耸肩,“反正最近无聊嘛。”
他们这些大少爷,薛栖也是一样,都把查案当消遣。
不过苏容意觉得他这人虽然说话经常颠三倒四,但是说这几句却都还算正经。
“苏小姐都查到什么了?不妨告诉在下。”
“多谢你了。”
苏容意低头喝茶。
然后,安静。
某人等不到下文。
旁边阿寿摸摸鼻子,替他觉得尴尬。
言霄失笑,她不想说啊。
也是,无缘无故的帮助,他想她应该不喜欢接受。
“哎,最近那崔老油的婆娘都不上门来叫骂了啊?好没意思!”
旁边桌有人在闲话。
“你这厮,今天挑了这地吃饭是特地想看人家夫妻笑话的么?”
“我就顺嘴一说,你也知道的,大家乡里乡邻的,能有什么。不过你还真别说,这婆娘真是厉害,每回骂起来花样都翻新,真是有趣,这条街上的妇人骂街哪个不朝她学。”
这两人显然和崔家夫妇是熟识的。
“我媳妇昨天去他们家帮忙裁衣裳,说大概那婆娘近日身体不适,一睡就是一下午,都好几天了!”
“这可奇了,以往五更天就能听见他们家亮灯,生火做饭骂人的,一年到头也没见她晚起过,原是近来身体有恙。可是不对啊,崔老油近几天乖得很,昨天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