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张海鹏多大哆哆嗦嗦地进来了。
“冻死人了!”
“鹏叔来炉子这儿烤烤手吧!”
摘下手套,把手往办公室门口旁的火炉旁凑了凑,僵硬冰冷的手指经过热暖暖的热气,顿时缓过劲儿来,舒服多了。
“嫂子,今晚涛哥估计得回去晚了。”
“怎么?”
“城建局新换了局长,咱们这行能说上话的几个老板,都被请过去开会了,晚上这顿饭估计少不了。”
胖实的身子往沙发上一坐,沙发垫下的弹簧吱扭吱扭响,如今日子好过了,张海鹏的体重也越发臃肿富态了。
“这些当官的!那咱还往上送钱不?”
“先看情况,随大流不挨揍!”
“一到过年过节,还得孝敬那帮孙子!”
入冬后,政府的人是三天两头来厂子差卫生差安全,反正总有理由,每次过来,少说也要一顿大鱼大肉,多了的还得备上钱通融。
“这快过年了,当群孙子们不得出来捞钱过年!”
拍了拍鼓起来如气球般的肚子,张海鹏心里苦瑟瑟的,家里那口子天天批评教育让他减肥少吃,他也不想啊!三五不时的陪那群人吃饭喝酒,不胖才怪!
“哎!没办法啊!人家说咱们这行污染环境,上头都发话了,咱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吧!”
听张海鹏二人的话,古陶想了想,时间也是差快到了,估计也就在干个三五年,国家该加大力度整改了,毕竟他们这行对环境污染是不小。
“对了!这个新上任局长以前是咱们市的副局长,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给调回来扶正了!”
张海鹏出门前的这句话,无疑给了古陶一个大炸弹,这位新局长该不会是姚梦琪的父亲吧!
不是应该,肯定是他!怎么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陶陶走了,愣着干嘛?”
张雪兰已经穿好大衣准备回家,不过自家女儿还傻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哦走了,咱们回家了。”
穿上羽绒服,古陶心不在焉的跟着张雪兰出门回家。
这么久,她几乎要忘了姚梦琪这个人了,本以为此人已经彻底淡出殷喜的生活,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一想到前世殷喜与她的过往,古陶胸口好似有股闷气在上蹿下跳,真是让人气闷啊!
晚上古玉涛果然没回来,家里只有她们娘俩,张雪兰做了一混疙瘩汤,母女俩一人一碗,热乎乎的喝的浑身舒坦。
吃完饭陪张雪兰看了会电视,古陶便回屋躺下了。
室外天寒地冻,窗户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古陶露在被子外头的手臂握着黑红相间的诺基亚手机,正在纠结,要不要给殷喜通电话呢!
她比殷喜早回来,二人在学校便约定好,晚上由古陶先给他打电话,他们好方便煲电话粥。
自从回来后,他俩日日都会通电话,少则半小时,多则一个钟头,哪怕没什么话说,殷喜那头也不会很快挂电话,他说哪怕在电话里只听她的呼吸声,他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手指游移不定的拨弄着按键,通话键在反复摩擦下,终究没有按下去。
把手机扔到一旁,古陶噘了噘嘴,她这是怎么了,只是听到姚梦琪的名字而已,反应就这么大,这还是她么,风轻云淡的思想跑哪里去了!
古陶气自己怒其不争,这才多久啊,不但习惯了殷喜的**生活,乱七八糟的陈年老干醋也酸上了,她怎么这么没出息!
“嗡嗡嗡”枕头旁手机震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自我检讨。
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谁!接就接!
一把抓起手机接通电话。
“困了吗?”电话那头,殷喜温润磁性的声音传来。
“还好,考的怎么样了?”
“很顺利。”
一问一答后,电话两头顿时静了下来。
认真听的话,古陶能听到那边翻书的摩擦声,他总爱睡觉前看会书,说过很多次,让他小心眼睛近视度数增加,但很多时候这人依旧如此。
“陶陶是不是有什么事?”
果然,殷喜还是感觉到了。
“没事。”
“真的没事?”
“嗯。”
“那有事还是没事?”
“有事!”
电话里头,随着殷喜的一逗一问,沉闷的气氛被冲淡不少。
“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低温清朗的宠溺声在耳畔响起,古陶微微叹了口气,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她何必要庸人自扰!
“你的高中绯闻女友好像回来了!”
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酸意,古陶声音里露出了连自己也没察觉出的娇羞。
而等了片刻,电话另一头只传来忍俊不禁的痴笑声。
“陶陶你是在吃醋么?”
“……”
“陶陶真的吃醋了么?”
一头蒙上被子,古陶恨不得把电话那头的忍打晕过去,他至于这么……开心么!好丢人!
“咳,陶陶,天地为证,我这辈子心里和身体,都只忠于你一人!”
“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开心果!”
“宝贝?听到了吗?”
“那都是别人瞎传的,我是清白的……陶陶?”
即使蒙着被子,枕头上手机里源源不断的声音也穿透了厚厚的棉被直达古陶耳朵里。
殷喜明显的忍笑解释声,真让她想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