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今夜过后这个人就要被拎到尉迟珩的跟前去,此人一旦消失,还是这这个敏感的时期,四帮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发觉,所以留给尉迟珩的时间不会太多,在问清所有的事情经过之后,便要马上揭发出来。
这样仔细算来,路盛垣和连云在这里守着的时间也不过是今夜一晚而已。
昏迷过去的人呼吸声虽不大,却还是明显,连云要过了人,让路盛垣留在原地,他将人提着之后,扔到了另一个院子上的树上挂着,想了一下,为了保险伸手在人的后颈捏了一下,确保昏迷的人可以完全昏睡到他们带他离开为止。
重新回到屋子的时候,路盛垣已经将房门给关了起来,正拿着钥匙上下的抛着玩,看见他来了之后笑眯眯的招手打招呼。那副一脸轻松的模样在连云看来多少有些碍眼,仿佛对于对方这种事情更像是一种游戏,所以心态格外的轻松。
“现在换连云在下面守着,我去上面。”路盛垣笑着指了指房顶。
事实证明对方的确是在玩。
...连云坐在地上,靠着冰凉的墙体,开始思考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将练的字塞进路盛垣的衣襟里面,或许是之前丢失的字卷留给他太大的心里阴影,所以总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时刻贴身保管才行。
童鬼来的时候,因为这个把柄在对方手里,所以连云当初才没办法反驳..想到这里他略微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头,为自己的失策感到深深后悔。
“嘶——”
抬头看向那个爬在房檐上的人:“......”
路盛垣小声的说道:“一直这样呆着挺无聊的,连云应该能听见很远的呼吸声喝脚步声吧?大概能有多远?”
对方说话的语调虽然和平时一样故意放得很慢了,但是对于连云来说,压得过低的声线却显得有些含糊不清,好在他耳力极好,反复在心里推敲了一下后,也就理解了大概的意思。
连云:“这个屋子到院门再远一点。”他问这个干嘛?
“那连云喜欢什么颜色?”
这个话题转移得实在是太快了,连云愣了一下,方才明白过来路盛垣之所以刚刚那样问自己原因——应该是知道自己能够听得挺远之后,就毫无顾忌的开始上的恶劣,虽然早已经领教过了,但是连云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人有点欠打。
邪道的人气息诡异,连云曾经在桥头上领教过黑衣少年隐匿气息的本事,若不是那是他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恐怕不会注意到有人已经站在桥上看着河边的自己了。
虽然上次在一尺湖的巷子中相遇的时候,是连云先发现了对方,可这也是因为黑衣少年身上的血腥味和杀气隔得老远便被连云给感觉到了。
若真的等会有邪道的人来,恐怕也不会像是黑衣少年上次那样身上带着明显的味道和杀气,偷铁片的话,应该会隐藏得更好。
闭了闭眼睛,连云没有说话,屋顶上的路盛垣盯着青年的脸看了一会,片刻之后还不见对方睁开眼睛,只好由退了回去。
......
穿着大朵大朵红艳花朵衣裙的女人查看了一番被炸毁了的桥,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跑来了一个人,见到女人之后急忙停下了脚步:“之前埋伏在各处的线人已经被人给杀了。”
梅十三闻言眉头猛的一跳,她飞快的转过身子,漂亮的裙摆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弧线:“什么?”破音的女声显的格外的滑稽,不过此时却在场的两人却没有这个心思去搭理,梅十三咬了咬自己拇指,“虽然在突然断了联系之后我就已经察觉到这个可能了,但是...”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江湖上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可以将芙蓉楼埋在一尺湖里的暗线一个不留的都给杀了!
梅十三的直觉这样告诉她——“这件事绝得关系了另一件大事!”
虽然现在还不得知,对方杀了她所有暗线是牵扯到了哪一件事情,但是敢下这样狠手,足以证明一件事情,对方做的事情是不愿被芙蓉楼的人知道的。
啃着自己拇指上的指甲盖,梅十三对着身后的跑堂说道:“这件事暂时就忍了。”
“老板娘!”跑堂的不甘叫道。
梅十三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闭嘴,兄弟姐妹们的仇...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敢动芙蓉楼的人,我们总会尽数奉还回去的!只是一尺湖如今实在太乱,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杀了我芙蓉楼的人一是为了防止行动泄露,二也是对我们的一种警告,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硬碰硬,我们只能忍!”
跑堂的已经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但他们却只能屈辱的忍受下来,内心的耻辱感、愧疚感还有滔天的愤怒,几乎要让这个年轻人疯掉了——
“老板娘!”
梅十三轻轻的拍了拍跑堂的肩膀:“我只希望对方不要是杀了四帮帮主的人就好!邪道......”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说出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