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意念有多强大?
巴德利·霍尔可以很好的诠释出来。
即使求婚被拒绝了,他依旧能够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姿态,该怎样还是怎样,和他的求婚对象谈笑风生,似乎之前他说的东西是凯洛琳的错觉。
天生的强大,亦或是遭遇了不可预料的困境,所以才有这样的他。
无论是哪一种,凯洛琳都由衷的敬佩。
收到巴德利的来信时,凯洛琳还在肯特郡。
信是寄给查尔斯的,上面说史蒂芬森先生在纽卡斯尔的研究有了实质性的跨越,他表示自己十分的激动,要把这件事情分享给他的合作伙伴——宾利兄妹。除了公事公办的汇报,巴德利·霍尔还假公济私的在信件的最后问候了一下查尔斯的妹妹,他亲爱的凯洛琳小姐。
“若果可以的话,查尔斯请帮我向凯洛琳小姐转达,那晚的月色很好,歌剧也要继续看,至于那杯无论真诚与否的酒,我再重来一万次都会喝下去的。
你真诚的,
巴德利·詹姆斯·卡汗·霍尔”
查尔斯面无表情的揉烂了那封信,看的凯洛琳心惊肉跳,她家哥哥不会是黑化了吧?!
“我亲爱的凯罗尔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嗯?”
carol,只有在查尔斯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她凯罗尔,以及,妹妹。
完蛋了!
她似乎看到了一片漆黑的锅盖啪的一声砸到了自己脑袋上。
干笑了两声,她往查尔斯那边凑了凑,像个小姑娘似的把头轻轻靠在自己哥哥的肩膀上。
“chary,别生气了,我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喝点茶怎么样?或者你想吃甜点?我给你做小甜饼?牛奶?咖啡?”
耳边是许久没有听到的妹妹的撒娇,查尔斯的思绪有一时的恍惚,他似乎记起了小时候,她的妹妹凯洛琳,哦,那个时候她还会乖乖的让自己叫凯罗尔,总是对着自己撒娇,让他这个哥哥和路易莎帮她处理一些毛茸茸的小问题。
比如打碎的属于父亲的大清瓷器,比如撕烂的属于母亲的细纹纱,比如家里莫名其妙少了的厨具。
可是七岁以后,凯罗尔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她不再和自己亲近,这不是说她不是个好妹妹,而是,她不再麻烦他的哥哥了。
这对于查尔斯来说,十分的没有成就感,甚至心里边产生了不少的郁闷之气。
他希望看到凯洛琳好好的,像个小公主似的,被他,被路易莎捧在手里。
可是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路易莎的脾气愈发无常,而他自己呢?一方面遵从着宾利家的约束,好好的学习礼仪知识,继承家业,另一方面却放纵自己,流连社交场所,逃避现实。
凯洛琳很聪明,也很成熟,她看穿了他,但是她却什么都没说,一声不吭的抗下了许多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做的事情。
查尔斯看在眼里,却没有干预。
为什么呢?
大概是自己妹妹眼中那偶尔会出现的,连她自己可能不曾在意的,漠然。
是的,漠然。
他不想承认,自己在妹妹的眼中只是宾利,她的哥哥,一个有着这样身份的人。
她尊敬自己,会和自己像兄妹一样的开玩笑,会帮助自己管理家族的产业,只要查尔斯说需要。
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凯洛琳。
再像兄妹,也只是像而已。
可就在不久前,他却感到了那个“像(like)”兄妹,正在变成“是(is)”兄妹。
她担心他,担心宾利家,她终于把自己归入到了宾利这个名字里。
不得不说,在看到凯洛琳担心自己的婚姻而到处奔走烦恼的时候,查尔斯有那么一刻真的是惊喜的,并且感谢贝内特。
他的确喜欢简·贝内特小姐,可以仅仅是喜欢了。
一个美人,有容貌,有才华,性格可人,没有太过惊世骇俗的思想,顾家,还有些可贵的勇气,虽然家族不够体面,可架不住她的父亲是乡绅,还算是不错,配自己,足够了。
为什么不喜欢?
查尔斯有无数的理由反驳达西,谁说她不喜欢自己?谁说简小姐就是一成不变的表情?谁说她没有勇气?一个人跑去伦敦难道不是勇气?他不笨,只是耳根子软罢了。
可是他并没有反驳,反而顺了达西的意思,离开这位简·贝内特小姐。
那么,为什么?
查尔斯脸上浮现了笑容,因为他是个宾利,他是宾利家的家主,他是凯洛琳的哥哥,是路易莎的弟弟,是工厂的老板,是田产的主人。
这就是原因,他不仅仅作为查尔斯存在,他还是个宾利,他有多重身份,同样,他有多重的责任。
毫无疑问,萨拉·希尔小姐和简·贝内特小姐,任谁看都会觉得他查尔斯·宾利应该选择的是希尔小姐。
她是个贵族,她有才华有容貌,财产门第社会地位,该有的一样不差,最重要的是,她喜欢自己。
这就够了,即使她再怎样的坏脾气,她身上其他的闪光点足以盖过这么些小瑕疵。
查尔斯·宾利不光是个绅士,他还是个商人。
商人,一切都以利益为前提。
更何况,他认定的这个利益,接受起来没那么反感。
他是对萨拉·希尔有好感的。
比起爱情,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而且,他对简·贝内特小姐,从来都不是爱情。
想清楚了这一点,自然他对萨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