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仙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很是不妙,可是又不能松下来分毫,一旦松懈,估计姬谧就会顺势而上,那她连灵气用尽都等不到了。陆道仙全身灵气用了大半,自己越发的觉得有些后继无力了。她咬着唇,手中的动作没有慢下分毫,心中却在思索。
她自这场比试开始就没有用过弱水,便是等着姬谧松懈之时,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姬谧滴水不漏,陆道仙估计自己是等不到这个时候了,那就只能自己创造机会。陆道仙这样想着,手上又加紧了几分,两个人不停地喂着招,陆道仙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姬谧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人找出破绽,他自筑基那一日起,就开始准备门派小比,若是这么轻易的就就被打败,他就不是姬谧了。
陆道仙灵气将尽,整个人都有些焦急起来。
高台上陆妜看的心惊肉跳,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一场比试罢了,看着陆道仙毫无保留的模样,陆妜是担惊受怕,生怕陆道仙一个不小心误伤了自己,又怕姬谧奇袭,伤了她的女儿。倒是比场上的陆道仙还紧张几分,旁边郎尊者宽慰她:“一旁的真人看着的,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陆妜点点头,可是看着场上,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陆道仙拽回来,不比试了,直接回玉女峰就是了。陆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心态不大好,可是血脉相通,要不担心又不可能,只能同郎尊者说话:“小的时候不知道师傅待我的苦心,现在做了母亲,才能体会一些了。”
郎尊者也由此体会,呷了一口茶水,回忆道:“那时候我们都羡慕清微你有个好师尊。我总是觉得我师傅对我太过严厉,可是现在想想才道我师尊那个人最是严谨,我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已经是宽待了许多。”正是郎尊者的师傅这样严厉,所以郎尊者如今也颇有气势,倒与郎尊者的师傅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郎尊者的师尊比陆妜的师尊还要先寿元尽。
陆妜道:“想来我年轻时太过活泼,总是给师尊招惹一些麻烦,可是师尊都是一样的疼爱我,那个时候逞着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话语末带了些叹息。
两人说着话,陆妜的心慢慢的放下了些,可是还是时刻看着场中的情况。
陆道仙同姬谧缠斗已经许久了,陆道仙一波攻势又去,还未停歇,掌中五枚水凝成的细针,那一丝细不可查的银光,顺着陆道仙的攻势一起激射出去。银针攻势太过凛冽,带了破空之声,越发显得急促。
姬谧才卸下陆道仙冰山杖的攻势,却觉得一阵寒意迫近,凭着对危险天生的直觉,心中警铃大作,耳朵微动,判别着银针的来处,抬手用瑟瑟挡下两枚,身形一侧再避过了两枚,心下一松,正要松一口气,却有一丝寒意贴近,心中暗叫不好,可是再躲避却已经来不及。
那一丝银光擦着姬谧白玉般的脖子,划出一道细线一样的伤口,银光趁虚而入。
然后众人只看见,那原本偌大的擂台,姬谧站的地方蓦的升腾起一团淡蓝的色的火光,浅淡的蓝色,却美丽至极,琉璃一样的火焰像开出的摇曳的花,众人还来不及欣赏与感叹,那幽蓝的火花转眼就吞噬了整个擂台,渐成燎原之势。姬谧和陆道仙两个人都被隐蔽在一片幽蓝之中,众人只能看见那一片美丽的火光,却再也看不见人影。
防护罩被激活,光芒大作,将那幽蓝的火焰圈禁在了台上,纵使有防护罩,擂台下的众人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浪的威势,吓得忍不住连忙退了几步。
两个金丹真人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施法,将擂台下观战的人再隔开的远一些,向着擂台而去。
高台之上,无崖子与陆妜齐齐变色,两道遁光向着擂台冲来。
郎尊者看着擂台上的情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姬谧同陆道仙到底是筑基修为,无崖子同清微两个人应该已经足够,她不明情况去只会添乱。
两位金丹真人见掌门前来,连忙退开。
无崖子与陆妜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施法,欲卸去防护罩,防护罩被激活,陆妜与无崖子要卸去防护罩也不只是简单的事情。陆妜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手上的速度越发的加快,她这辈子只有这一个亲人,也可能只有这一个了。她当年全无念想的时候,是女儿支撑她活下去。
陆妜猛然爆发出的能量,让场上的尊者一惊,防护罩被卸去,陆妜被防护罩的反力所冲,郎尊者转眼便从高台之上飞到陆妜的身边,扶助后退的陆妜。
陆妜眨眼之间用了大半的灵力,灵力骤失,整个人十分难过,有气无力的传音给无崖子:“拜托师伯了。”陆妜声音中的哀切让无崖子一震,防护罩卸去的瞬间,他便动了起来,手快速的结成印法。
郎尊者扶着陆妜,担忧道:“可还好?”
陆妜面色苍白,点点头,目光仍旧望向台上。
无崖子汇聚的灵气越多,开始向着擂台而去,慢慢将幽蓝色的火焰控制。
火焰的范围一点一点的减小。
陆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怕这火无法控制,更怕看见她不敢看见的情况,早知今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陆道仙参加门派小比。
幽蓝色的火焰被压制,渐渐地消散,擂台中的两个人渐渐地显露出来。
姬谧的眼中尚且有迷蒙,如梦初醒一般。
陆道仙单膝跪在地上,整个人缩到了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