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相,封相!”
“摔铁锹咯。”
“还是唱大挂剑啵。”
酒到酣时,众村民为唱什么戏吵吵嚷嚷。
那个盛情邀请苏三他们的老伯指着苏三问:“女娃娃,你说,要听哪个?”
苏三吃的红光满面,闻言笑道:“老伯,你要听哪个?”
“大挂剑咯,苏秦拜相,多威风的来。”老伯豪情万丈地挥舞手臂。
“我听老伯的。”
“看到没,看到没,城里的女娃娃都要听大挂剑咯!”
老伯哈哈大笑,举着酒碗一饮而尽后将碗扔到一边,大声喊道:“我们就唱苏秦咯!”
板凳戏是四川省的汉族小戏种,地方不同演绎也不一样,但大都是由人们自编自演,人们汇集在一间宽敞的室内,中间放几条板凳,一套锣鼓,由锣鼓手们略加化妆充任的演员围着一张四方的桌子一坐,随着鼓手的一个微妙的手势、鼓声一起,戏就开始了。
原来刚才村民们安奉好三清圣母像后开始聚餐,大家在洞口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吃的酣畅淋漓。这村的村民都很热情,在老伯邀请苏三和罗隐加入后,他们对城里来的女娃娃男娃娃也很感兴趣,纷纷围上来问大城市的情况,听说是在上海滩来的,有老汉喊道:“听说黄浦江的水里流的都是金子呢,你娃没得去捞几个?”
这话引起众人大笑,有人上前给客人敬酒,苏三和罗隐哪里见识过这么热情场面,被灌了几碗米酒,很快脸热心也热,跟着村民们一起融入到这欢乐的海洋中。
此刻,三清洞里已经摆上了桌子和板凳,在况且况且的锣鼓声中,戏开场了。
苏三听不懂四川方言,只能远远地看个热闹,拉着罗隐在洞口坐下。
这时已经是晚上,洞口点着篝火,有村民洗剥干净一只羊在火上烤,看来打算半夜再来一顿烤肉,苏三忍不住内心有点暗喜。
罗隐低声在她耳边说:“小心呀,吃人嘴短。”“
“没事的,等离开时多给三清圣母一些供奉香火就是了。”
其实苏三和罗隐本来是想找这位玄青师父问一问玄风的事情,但这位玄青今天是忙的很,要主持法事,现在又带着村民去洞里守夜,一时间没有办攀谈上,两个人想反正天也黑了,毕竟这里有吃有喝还有这么多人,还可以烤火,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俩人并肩坐着,抬头就是漫天星斗。
山上的星星比城市里看到的更大更清晰,像是被水洗过一样,让人心旷神怡。板凳戏远远地传来,罗隐说他们在唱苏秦拜相,现在唱到苏秦发达后记恨嫂嫂当年的刻薄。
苏三笑道:“睚眦必报,我喜欢。”
“难道人不该是讲大度的嘛。”罗隐笑了。
苏三问:“咦,这话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怎地不说,反倒是对我这个脑子进水的小记者多加为难。”
罗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听着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唱腔,说他熟悉是因为能听得懂,声音更是熟悉。
只听得那里面唱道:“
玉液琼浆,人间所尝。杜康造酒留下方,李白当年用斗量。”
洞里面有人喊道:“李白,辣个就是我们这里的人咯。”
里面又唱:“数唱洞宾好酒,醉倒在岳阳。刘伶好酒,在黄鹤楼上。论酒的好处,听我诉说端详。
早三杯,精神强。晚三杯,体安康。三伏饮酒多凉爽。数九天,饮酒浆。喝下去,似姜汤。年老人饮酒多健壮。少年饮酒生光彩,反添温雅与端庄,满面生光明又亮。”
这唱词大家都听得懂纷纷鼓掌叫好,有人直接拎着酒瓮进去倒酒,嘴里嚷着:“正好三清娘娘塑金身,咱们也醉倒在这三清洞吧。”
这唱戏的声音格外的熟悉,苏三看了罗隐一眼,苏三眼睛里透着惊喜,罗隐目光中是患得患失。苏三站在洞口脆生生地喊道:“毓三哥!”
罗隐则怒道:“山鬼,你个臭小子,何时来的竟然不跟我们打声招呼!”
唱声停住,大家喝酒吃肉的喊声闹哄哄的。
一个人笑嘻嘻地从洞里出来,指着罗隐道:“我和唱板凳戏的人一起来的,只是你们俩坐在洞口卿卿我我的,眼睛里不容沙子,我何必自讨没趣呢。”
苏三被毓嵬说的脸一红,低下头去嗔怪:“你看你一见面就是怪话连连。”
“你不在北平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罗隐问。
“白云观的玄青师父和我一向交好,过完年他要回家,我想反正这边我没有来过,便跟着过来凑凑热闹,你们俩又是为何在这里?”
“等会再和你仔细说,你说和玄青师父熟悉,那能不能请他过来问上一句话?”
毓嵬听罗隐这么说,点着他道:“哦,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小子何时开窍了,懂得带着苏小姐游山玩水,感情还是有目的对吧?苏小姐,好妹子,你可要擦亮眼睛,这种从不懂的知情知趣的人,早点远离吧,看看你三哥我,文能写字作画,武能唱曲票戏,这才叫做……”话没说完,罗隐已经一脚踹上去:“赶紧的吧,墨迹起来没完。是不是男人啊?”
毓嵬一个踉跄站住,转过身来,摆出一个京剧的亮相姿势,捏着兰花指,眼泪汪汪地盯着罗隐,最后吐出俩字:“冤家。”
苏三差点被他笑晕过去,罗隐则道:“这家伙最没正形,你一定要理他远点啊。”
“玄风?”
玄青在听到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