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汉斯一直跟在苏三周围,外厌烦。
他不喜欢汉斯。
虽然汉斯口口声声称苏三为我的小姑娘,自己是苏三的至亲,可罗隐实在看不出这个舅舅和苏三哪里长得像,苏三说自己是混血,他才不信呢。
“我的小姑娘,尝尝这个,这是我家乡风味的香肠。”
汉斯殷勤地向苏三介绍德国美食。
罗隐认为做为战败国的国民就该老老实实夹紧尾巴做人,这汉斯身高超过一米九,金发碧眼,往哪一站都特别打眼,坐在苏三身边指点这个说那个,罗隐看在眼里心里疙疙瘩瘩。
“罗,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汉斯忽然问道。
罗隐点点头:“对,不喜欢。”他回答的非常干脆。
苏三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我要带susan走?”
“呵呵,你想带她走?总得能带走算啊。”罗隐一笑,“三三有自己的生活,有独立的见解和意识,你认为她会跟一个偶然遇到,也不知道真假的人走?”
“怎么能说不知道真假呢?请相信我,不是我抛弃了你,我的小姑娘,那段时间我奉命在……在很远的地方,完全不知道实验室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是去年才辗转回来,如果我一直在实验室,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汉斯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激动。
“那你当时在哪里呢?”罗隐追问。
汉斯迟疑一下摇头道:“这个,恕我不能说。”
罗隐冷笑:“你一口一个你的小姑娘,却连自己去过什么地方都不能说,诚意何在?”
汉斯解释道:“每个人都有一点自己的小秘密,我不能说的事情和susan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苏三很是感慨道:“我离开时她只有两岁多,之前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带她。她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每个场景都深深地印在我心里,请相信,没有人比我更爱susan。”
苏三听到他这话忽然愣了一下,罗隐以为触动了她内心的伤痛,低声问:“想起了什么?”
汉斯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苏三放下咖啡杯,看看汉斯也看看罗隐说道:“我还是觉得华先生也许不是凶手。”
“可是他不是承认了吗?”汉斯不解地问。‘
罗隐思忖一阵问道:“你的意思,他是为了保护什么人?”
“汉斯,你会对女孩子无礼吗?”
苏三忽然问道。’
汉斯头摇的像拨浪鼓:“哦,不,可爱的女孩子是上帝的宠儿,需要我们珍惜的。当然,那位郝小姐除外,她并不可爱。”
“假设我们假设一下,汉斯,你说你是我父亲一样的存在,对吧。”
“嗯哼,你完全可以当我是你的父亲。”
汉斯说完还骄傲地看了罗隐一眼。
“汉斯,请你用父亲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一个父亲,虽然生活清贫,做着一份卑微的工作,可他大方磊落说话不卑不亢。”
汉斯点头:“哦,你说的是华先生,不错,这位先生虽然来的时间不长,给我印象很深,他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有绅士风范。”
“这样的父亲可能会杀死伤害女儿的仇人,但会做辱尸这种事情吗?”苏三问。
罗隐一直皱着眉头思索着。
汉斯则回答道:“我想了下,如果是我的孩子,哦,我是说如果假如,上帝会保佑你的我的孩子。”他看着苏三语气真诚,苏三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我的小姑娘被人那么对待,我会将那个人拍成肉泥,但我不会用那种侮辱尸体的方式,因为……毕竟那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身为父亲还是不能对和自己女儿相仿的小姐做那种事情吧?当然,我是从一个绅士的角度。”
“这就是我觉得无法理解的地方,华先生看着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虽然只是做清洁工,但思路清晰,态度大方自然,不是一个猥琐的人,为什么会在杀了艾尔莎后还要侮辱她呢?”
“报复,最疯狂的报复是不需要理由的吧?”罗隐提出异议。
“可我总觉得华先生不像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他只是一位失去女儿的父亲,会对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做出那种事情吗?”
苏三看向汉斯:“对吧,汉斯。你是能理解的?”
罗隐有些不太高兴:“他认为?他现在为了讨好你,你说什么他都会认为是对的。”
汉斯反对:“喂,年轻人,你不能这样,susan问我的事情我都是经过考虑的,对,深思熟虑。”
“总之,艾尔莎的事情告一段落,有证人证言,我可以向她的家人交代了。”
罗隐其实对这件案子也是非常纠结。
艾尔莎再不好,也是他从小认识的朋友,那时他12岁,艾尔莎6岁,跟着父母来到罗家,怯生生地走过来说:“隐哥哥你带我去抓蜻蜓吧。”如果人不会长大该多好,罗隐是个探长,见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案子,做梦也想不到艾尔莎会变成那种人!她缺钱吗?缺人捧吗?答案都是否定的,那她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事?只为了刺激好玩还是为了建立自己的人脉?如今人已经死了,罗隐找不到答案,只求给艾尔莎家人一个交代,至于尸体受辱罗隐不打算告知艾尔莎的家人。
这时前方响起轻笑声,郝小姐和郑医生相依相偎走过来。
郑医生抬头看到他们,微笑着点点头,郝小姐则像是没看到似的,昂着头趾高气昂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