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腥味在她嘴里蔓延,她将林叔的耳朵齐根咬断。
“啊!”林叔惨叫一声,跳得老高,狠狠一觉踹在陈之夏的小腹上:“臭婊子!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
臭鱼听见林叔惨叫,赶快跑过来,看到林叔满脸是血,对着陈之夏拳打脚踢,愣住了:“林叔,怎么了?”
“呸!”陈之夏吐出嘴里的耳朵,林叔的血沿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她洁白的牙齿都被鲜血染红了:“臭鱼,我还有一笔钱,刚才你去拿榔头,他逼我把账号密码告诉他了。”
“贱人!你他妈还想挑拨离间!”林叔捂着耳朵,又是一脚。
陈之夏一个翻滚,屈膝护着自己的头脸,林叔那一脚,狠狠踢在她臀部上,痛得陈之夏一声惨叫。
“匕首给我!”林叔扯下衣袖用力压在自己的耳朵上,朝臭鱼伸手要刀。
臭鱼看着林叔:“林叔,咱俩搭档也这么久了,平时做什么事我都冲在前面,有什么外财都是你七我三,这么多年我也没说过什么,钱少点就少点,可现在你想独吞,这就太不地道了!”
林叔气得狠狠踹了臭鱼一脚:“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脑子?这个臭婊子的话你也信?”
臭鱼早有堤防,一个闪身避开了,他笑着围着林叔转圈:“这臭婊子还挺有钱的。那张卡五十万,再来个五十万,我就可以回老家养老去了。林叔,不如你把钱全都给我,我送你一程,让你去地下和你老婆儿子相会?”
林叔没想到臭鱼对他动了杀机,大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如果不是老子带你入行,你他妈还在城南的老鼠窝里当耗子呢!怎么,想动老子?那得问问老子的拳头同不同意!”
臭鱼不屑的一笑:“林叔,你老了,我手里还有刀。你呢,你有什么?”
陈之夏紧张地看着两个绑匪,手里拿着在非矿边捡到的锋利矿渣,用力磨蹭着手腕上的麻绳。
幸好月亮不是很亮,两个绑匪又全力想干掉对方,谁都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陈之夏顾不得矿渣锋利,一下一下用力打磨着麻绳。
终于,麻绳被磨断了一大半!陈之夏紧紧盯着两个绑匪,希望他们俩快点打起来,最好两败俱伤,都死了最好。
可两个绑匪都只围着对方转圈,谁都不肯先出手。
正在僵持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一道道雪亮的光线在地上到处扫射,
“糟糕!条子来了!”臭鱼紧张地朝天空看去,转身就往草丛里钻,逃命去了。
林叔手里没工具,眼见灯光就要扫到这边来了,只好搬起地上一块大石头,狠狠朝陈之夏头上砸去!
就在林叔举起大石头的瞬间,轻微的一声咔擦,陈之夏手腕上的绳子终于磨断了!
她双手撑地,一个麻利的翻身,躲过了林叔致命的一击。
林叔一见她竟然弄断了手腕上的绳子,知道想取她性命不容易了,也转身朝草丛跑去,没几秒钟就消失在黑暗中。
“救命!救命啊!”陈之夏拼命挥舞着双手,朝空中大喊。
雪亮的灯光照到她身上,灯光锁住她,飞机越飞越近,越飞越近……
她有救了!她不会死了!
那种被死神扼住咽喉的紧张终于消失,陈之夏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陈之夏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在疼痛。
她在医院里,躺在一间宽敞的病房里,顾凛趴在她的病床边睡着了,她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陈之夏盯着顾凛看,他睡得很沉,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淡青色的胡茬已经冒了头,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陈之夏看看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
她在医院躺了几天?顾凛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些警用直升机,是顾凛找来的吗?
那个林叔和臭鱼,警察抓住他们了吗?
全身上下都疼痛难忍,那个林叔还真是狠毒啊。陈之夏动了动手脚,想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体是否还健全。
她这一动,顾凛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抬头看着陈之夏,做梦一般喊她:“之夏?”
陈之夏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她心口一疼,不由得放柔了声音:“怎么不去床上睡?趴这里睡,不累吗?”
顾凛凝视着陈之夏的脸。
这张脸青肿不堪,嘴角撕裂了,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鼻子,下巴上都有一道道的擦伤,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缝,只有那双清亮的右眼,澄澈的,静静地看着他。
顾凛的心突然疼得无法呼吸。他从来没有这样爱过这张脸。
当他从直升机上冲下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陈之夏时,他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恐惧。他看着她,几乎不敢靠近。
他害怕,害怕得浑身都颤抖起来,手脚都变得冰凉。
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从今以后只能在照片上凝视她。
当他咬着牙,强拖着几乎瘫软的双腿走过去,当他摸到她的心跳和脉搏时,他一下子跪了下来。
他把额头久久地抵在布满碎石,长满杂草的荒地上。他由衷地感谢上苍,感谢所有冥冥之中守护陈之夏的一切神灵。
他不信神,他从未念叨过任何一位神灵的名字。可昨天晚上,他由衷的感谢神灵。
看到顾凛的眼神,陈之夏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