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和陈之夏包场坐了一趟过山车。
长长的一列过山车,他们俩坐在第一排。
“一会儿我们比赛好不好?”顾凛含笑问陈之夏。
“比赛?”
“嗯。看谁喊的声音大。”
陈之夏点头:“不比。”
她现在对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心里总觉得闷闷的。对自己的品性充满了怀疑。
顾凛把她的头扳过来:“陪我嘛,我一个人喊多没意思。”
顾凛拖着声音,典型的撒娇卖萌的语气。
陈之夏心软了:“好吧。”
顾总撒娇卖萌,多难得。她必须给面子啊。
过山车启动了,刚开始是一个很缓的小坡,然后是一段并不惊险的俯冲。然后又开始爬坡,这次的坡,又高又陡,看上去特别险峻。
顾凛的胳膊伸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一会儿冲下去的时候会很刺激,我们一起喊好不好?”
陈之夏心里有点紧张了,其实她很害怕高速俯冲时那种失重感,她紧紧握住顾凛的手。
过山车爬到了最顶端,整个游乐园都在他们脚底下。
陈之夏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过山车开始往下冲了,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整个世界都加速朝她撞击过来,天旋地转。
“啊!”旁边的顾凛开始大叫,撕心裂肺的大喊。
陈之夏张张嘴,没有声音。
顾凛用力捏她的手,示意她跟他一起大喊。
又一个坡道,又一个全速的俯冲,顾凛又惨叫起来。
陈之夏终于放松了,跟着顾凛一起大喊:“啊啊啊!”
长长一列过山车,只有他们两个人,每次翻滚下冲的时候,两个人就傻子一样尽情地尖叫。
心中的郁气在一次次嘶喊中渐渐消散,陈之夏内心的压抑突然松动了,最后一点点被抛在了高速奔驰的过山车上。
顾凛不时扭头看着陈之夏的反应。
看到她最后流着泪大笑,高声尖叫,他知道,陈之夏的坏心情终于被干掉了。
顾凛是那种越危险,越害怕就越冷静的人。这样放声高喊,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体验。
顾凛发现,尝试一些自己从来不会做的事,也是人生的小小乐趣。
从过山车上下来,陈之夏的腿还是软的。
顾凛扶着她:“感觉怎么样?”
陈之夏想了想,笑了起来:“很爽!”
顾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现在开心了吧?”
陈之夏眨眨眼睛,故意揶揄他:“喊的声音没有你大,不开心。”
顾凛哈哈大笑,伸手去拧她的鼻子:“你真以为我胆子那么小?我这是为了陪太子读书,哄某人开心而已。”
陈之夏才不管他呢:“反正你叫的声音比我大。你没我勇敢。”
顾凛听着她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好,你最勇敢!”
两个人又坐了放松休闲的丛林火车,火车在绿色的丛林里绕来绕去,清风扑面,周围风景如画。
陈之夏偎依在顾凛怀里,突然道:“订婚仪式,现在可以取消吗?请帖还没发出去吧?”
顾凛心里一震:“取消?”
难道陈之夏不想嫁给他了?
陈之夏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衣襟:“顾凛,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什么事?”
“当初我提出要办订婚礼,其实,其实是想在宾客面前当众揭穿纪慕言的真面目,我是想让她身败名裂的……”陈之夏有点难以启齿。
顾凛什么都明白了。他将陈之夏紧紧拥进怀里:“请帖还没发,你想取消,那就取消吧。”
陈之夏点点头,没有说话。
顾凛轻声道:“我去买水的时候,接到我妈的电话了。慕言的孩子,没有保住。”
陈之夏:“……”
“等她身体休养好了,就要去服刑了。”
陈之夏咬住嘴唇:“我爸妈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
能把纪慕言送进监狱,她很高兴。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那个夭折的孩子。
但是,刚才在过山车上大声尖叫的时候,她突然原谅了自己。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作死就不会死。那个可怜的,还没面世的孩子,该怨恨的,是纪慕言,而不是她陈之夏。
陈之夏扭头看向顾凛:“顾凛,我带你回家吧,见我爸妈。”
顾凛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陈之夏,终于要带他见自己父母了。
夜幕降临,程一楠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洗漱睡觉。
怀孕后,她总觉得很疲惫,动不动就犯困。
刚把东西收拾完,她的手机响了。
程一楠拿起手机一看,是纪慕泽的男助理阿枫打过来的。
程一楠本来不想接,又担心是公司的事,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阿枫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楠,我和泽哥在暮色酒吧,你过来一趟好不好?”
程一楠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又什么事吗?我都准备睡了。”
阿枫的语气很急:“泽哥喝醉了,一直喊你的名字,我根本拖不走他。刚才他还冲到大厅去唱歌,被人认出来了,拍了好多照片。明天曼曼姐又要疯了。”
“又被人拍照了?”程一楠头皮一紧。要是纪慕泽在她身边,她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扇他两巴掌。
这个人完全不把自己的星途当回事,每次捅了篓子都让公司的人给他擦屁股。实在太可恨了!
“是啊!刚才我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