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尸还在地上贪恋的啃噬着,连身上的脆骨都不放过,看得出,它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不然的话,是不会啃噬骨头的。
而这一切,卓亦凡当然知道,是岳汉山驯化血尸的手段,犹如驯化人一样,恩威并重,大棒在旁边准备着,稍不听话,狠狠砸上去,待其听话后,再扔几颗甜枣,轮流交替,形成最完美的震慑。
这是人类惯常使用的手法,可谓屡试不爽。
血尸在吃完人肉喝完人血之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先前身上犹如枯树皮,到处是干瘪干瘪的,脸上没有肉,只有老皮紧紧的包裹着,手指更是像树枝。
而现在喝血吃肉之后,它身上的褶皱好像少了很多,皮肤开始变得平滑,脸上貌似开始有点鼓鼓的,不再一张死皮紧贴着骨头。
而眼睛似乎也变得有神很多,但是依然令人恐怖。
卓亦凡看着眼前的怪物,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人,还是尸体,还是鬼魂,好像几个都沾边,又不全是。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卓亦凡不明白,难道这种尸体兼人,兼鬼的东西,真的很听话,真的很厉害?
如果单论武功法术,卓亦凡认为这个鬼东西并不一定占上风,就像当年在永德客栈,南宫擎天放出这只鬼东西,让它去撕咬巴山派的郁清秋和林清怡,却被她们的玄门阵法弄伤了。这足以见得,这些怪物并不是非常厉害。
卓亦凡认为,它给人的主要是令人害怕,令人恐惧,带来无限的威慑。就人来说,通常习惯于给一个东西来定性,定义出它是什么,然后予以清晰的描绘,在心底有一个大致的认知,从而形成一种稳定的预期,如此才不会感到陌生或者害怕。
而这血尸却是在人们定义之外,既非鬼又非人,只是个怪物,介于人鬼尸体之间,这种模糊性让人无法清晰界定它到底是什么,更无法摸清楚它的习性,于是四不像的东西所带来的恐惧感倍增。
还有一点,这怪物吃的东西大多是人,人在它眼中就是美餐,于是人慢慢变成了它潜意识中令人兴奋的东西,见到人它最习惯的动作就是撕咬吃掉,无形之中加大了它的神秘性和恐怖性。
岳汉山此时正在给血尸梳理毛发,他不时用自己的头去贴它的头,好像在亲昵的低语,忽略血尸的恐怖,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同类在互诉衷肠相互亲昵呢。
看到这个场面,卓亦凡感到很恶心,为了获得它的信任,岳汉山也是够拼的,像南宫擎天一样,将自己装成它的同类,然后通灵。
前些年,卓亦凡在永德客栈就看到这血尸在吃人肉,活生生的人,就被它给咬死吃掉,眼下还是在吃人,而且还是活人。
卓亦凡不知道这些年血尸吃了多少人,多少活人,多少会武功的人,而最多的当然是江湖之人,还是擎天教的死对头门下之人。
他渐渐对人的恶,有着超乎寻常的体验。岳汉山是人,他却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去残害同类,引导它消灭掉自己的同类,还是用极其残忍的手段。
而这只是江湖上的一个极小的缩影,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江湖大佬,不都在用着极其相似的手段,残害着自己的同类吗?尽管手法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所以,他越来越认识到人的恶,人的劣根性,并不比其他动物高级,于是死,乃至惨死,也没有什么可以怜悯的。
岳汉山此时坐在地上,拨弄着血尸身上布满褶皱的皮肤,好像在寻找虱子,不停拨弄着,而血尸则听话的四仰八叉,它不时还用利爪拨弄着岳汉山的后背和头发,显得极其熟悉,真如同类一般。
此时,他身后站着几个擎天教的属下,他们一脸惊恐的看着血尸,看着岳汉山,身体的恐惧,让他们不自主的左右晃动。
而岳汉山不时抬头看看他们,显得很是高傲。
“怎么样,这只血尸好看吗?”岳汉山抬头向几人问道。
“好……好看。”几人颤颤巍巍道。
闻言,岳汉山显得猛然一惊,“好看?既然好看,你们来跟它互动玩玩呗?”
几人脸色蜡白,看都不敢看,怎么敢跟它玩?
“教主,它是您的心头宝贝,我们不敢染指。”一个人惊吓道。
“哎呀,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嘛,我作为教主,怎么可能吝于和属下分享呢?再说,你们几个不是对我坐上教主之位颇有微词吗?我趁此机会,也让你们看看,作为教主,我是乐于分享的,我不吃独食。”岳汉山笑道。
用跟血尸互动,表面自己乐于分享,从而让这些对自己不满的人改变看法。卓亦凡感觉好讽刺,用这种手段,真的是分享吗?
见几人不敢动,岳汉山更来劲了,“来,一个个来,你们都可以分享我的宝贝,教主我是个能够给兄弟们带来利益的好人。”
几人人仍然不敢动,脸色更加难看,而且越来越恐惧。
“你过来!”岳汉山突然疾言厉色,他指着最前面的人。
那人看着岳汉山的黑脸,脚下很快就软了,他颤颤巍巍的朝血尸走来,满脸乞求之色的看着岳汉山,希望他能够饶自己一命。
“快点,磨蹭什么,血尸很喜欢你的。”岳汉山不满道。
那人听后还是慢慢朝前看近,来到岳汉山和血尸面前,怔在那儿,眼睛根本不敢看血尸的眼睛。
“哎哎,既然要与血尸互动,当然也要诚意,不与它进行眼神交流怎么会是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