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呖呖,燕燕飞来,花瓣乱舞。
大街小巷红灯高挂,喜联成双,一片繁荣富足的景象。
这一切可以称得上自然环境安然恬静,社会环境安乐祥和。
在如此环境下生活,心情应该是好的。
然而,有些人却并非如此。
究其原因,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社会环境,都是外在环境,对一个人的心情并不起决定作用。
好的心情主要源自于内在环境,这个内在环境就是一个人的内心。美丽的环境需要澄明的心境才能体察的到,内心纠结,外界也会扭曲,对美也会熟视无睹。
心有千千结,结结皆自结。卓剑山庄庄主卓嵩,眼下就是如此。
卓嵩呆坐在书房里,心里老是像悬着十五只吊桶一样,七上八下的。起身之后却紧蹙着眉头,不停地踱来踱去,看得出,他正在为烦忧之事,暗自思忖。
当此之时,从远处缓步走来一位妇人。仔细看来,这夫人年岁在四十至五十之间。她身着淡蓝色青纱裙,头戴烁金玉簪,面容上虽有些掩饰不住的苍老,但可以想象的出,其年轻时是何等的美貌。因而她的容颜至今还未被岁月消失殆尽,再加上生活阅历的沉淀,可以说气质优雅,风韵犹存。
她步态很缓,步伐很稳,走路时几乎没有声响。由此看出,此人必定有些功夫,不然,年岁如此大的妇人,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她轻轻走进书房,看到正苦苦思索的卓嵩,面容遂展露出一丝微笑,随后无奈的摇摇头,道:“嵩哥,这么晚怎么还不休息啊?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听到妇人的声音,正在踱步发愁的卓嵩,旋即停住了脚步。于是稍稍偏过头,去望那妇人。随后舒缓了一下刚才紧蹙的面容,微笑着说道:“璇妹,你怎么还没休息啊。”
这位妇人就是日前,极力守护儿子卓亦凡的沐璇。
沐璇是平远镖局的千金,也因为家里以保镖为生计,从小就练就一身好武艺泼辣,素有河东狮吼之称。但对卓嵩可谓关心备至,谁能想到这白天还大大咧咧的狮吼夫人,夜晚又是如此这般的娇柔怜人。
“刚才从走廊路过,看见你书房里的灯还未熄灭,觉得你有心事,所以顺便进来看看,是不是还在因为我护凡儿的事生气啊!”
“璇妹,你想多了,凡儿到处惹事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点事还不至于让我放在心上。”卓嵩脸抚过妇人的肩头,语气温柔的说道。
听到卓嵩这番话,沐璇把脸侧到卓嵩胸膛,微笑道:“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不要瞒我啊!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思考。”
卓嵩听后,感觉妻子说的不无道理。随后点头,垂目道:“嗯,说来还真有那么两件事,让我烦忧。”
毋庸置疑,第一件事就是,自从卓嵩接手卓剑山庄以来,山庄的名气日益衰减。卓家的生意也大不如从前,他担心百年的家业会毁在自己手中,所以卓嵩现在急需锻铸一把可以震撼一下武林的名剑。
走下坡路与走上坡路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身处寒微之人,通过自身不断努力,加上外在际遇,逐步殷实宽裕,抑或平步青云。在这个过程中,虽然很辛苦,但是看着一切从无到有,从籍籍无名到为人所闻,再到声名显赫,内心的成就感不断爆棚。此间所感受到的是人生充满美好。走下坡路却不是这样。从先前的蒸蒸日上,经历期间的渐渐衰落,再到后来的暗淡无光。在这个过程中,心态犹如过山车,慢慢体验到世间的人情冷暖。虽有人揶揄自己已经拥有过,对那些名利不再留恋看重,可是看着眼前的美好不断失去,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走下坡路,内心是消极的,眼前总是充满黑暗,即使身处烈日炎炎,内心也是六月飞雪。走下坡路,心态也是脆弱的,即使些许的风吹草动,都会看做是疾风骤雨,别人多看一眼,也会当作世纪回眸进行解读。
卓嵩一直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锻造一把超越先祖威震江湖的宝剑。虽然卓家先训有不能涉及江湖之事的规定,但卓嵩认为自从自己当了庄主以来,卓剑山庄的名声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有消失殆尽的危险,为了重振卓剑山庄昔日的辉煌,卓嵩这两年一直暗暗努力着。
第二件事,就是卓亦凡这个混小子。怎么说,他也快接近弱冠之年了,整天这么的惹事生非,也不是办法。卓嵩想到自己总有一天会老去,山庄也总有那一天交到儿子手中,可是看到亦凡这样,自己怎敢把山庄托付于他。
卓嵩一向很少过问卓亦凡的事,除非这小子在外面或庄内惹了事,不得不尽一份父亲的责任。但总是被内人沐璇庇护着,导致卓亦凡做什么事都有恃无恐,这也是令卓嵩很头疼的一件事。
“老爷,你铸剑我不反对,可是凡儿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一定要把山庄交付于他,不然你还能交付于谁啊。虽然我平日里把凡儿娇惯坏了,可他毕竟是我们唯一的宝贝儿子呀。”沐璇寓情于理的说道。
“行了,我的姑奶奶,你可又想多了。”说着一边很是难为情,一边去轻揽沐璇的腰,以此平复她的情绪。
“老爷,我所说的,你一定要深思啊。”沐璇轻扯卓嵩的衣袖柔声道。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不同的。对于母亲来说,是无条件的爱。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