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在她房中,宝娘却还是下意识的去捂住了这不知死活的小祖宗的嘴:“呸,窈窕,你莫要胡说,这顾公子可是来头不小,连刘太守都得礼让三分,你怎好拿着龙阳之好来说事儿?若是传到顾公子耳朵里,不拔了你个小娼-妇的舌头才怪!”
窈窕也不说话,只越发伤心的哭着,不消一会儿工夫,那方帕子竟是被她的泪整个儿给弄湿了。
宝娘这才有些犹豫,试探着去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窈窕哪里会甘心,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闻所见都告诉了宝娘。
她既是有心,便自然注意的多了些,原来这顾公子先前一个人来的时候,也就是听听琴,他那个身材高大的护卫就站在门口,就那么开着房门,走廊上过往的人偶一瞥见,都能瞧到里头的光景。
这很是有些自证清白的味道在里头。
窈窕起初还以为是难得有情郎,顾公子这么做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和爱护,可是时间长了,三五个月下来,直到她有意无意的袒露心迹,顾公子都是置若罔闻,摆明了没有意趣,她这才敛了心思。
落寞之余也拿着自己出身低微这样的借口来聊以慰藉。
可是这房门,自打顾公子带着那年纪甚小的墨公子来,便都是关上的了,甚至连那个护卫一同拦在了外头。
窈窕虽是隔着珠帘,十指都抚在琴弦上,一双美目却都是冲着二人去的。
“顾公子以前从来都是笑的温润,可是跟那墨公子凑在一起,就……”窈窕摇了摇头:“奴家从未见过他那般开怀的笑意。”
单单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知己难逢,那墨小公子瞧着也是个灵秀的,有什么惊人之语也未尝不可。
然而他二人往往做了些亲密的举动出来,什么咬手腕,刮鼻子,墨小公子拉扯顾公子衣袖的动作,全然就是一个闺阁女子撒娇才惯有的行为。
宝娘听了窈窕的话,当下便信了几分,后来再见他二人来的时候,留心去看,果然两个人之间相处起来的那种亲昵默契,比之窈窕口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非,这顾公子来,是为了给自己的龙阳之好遮人耳目?
宝娘越想越觉得是这般,暗中嘱咐了窈窕不可造次,将这事儿牢牢的守在了心底。
她可没有胆子去得罪一个连刘太守都得罪不起的人。
她是消停了,可是这有人却是找上门来了,今个儿这位李公子不就是不依不饶了么?
先前也不是没有人来打听过,可是这色命相比,哪儿有人是要色不要命的,这李天霸当真是邪门了。
宝娘一时之间为难的很,要知道这位李公子府上在上虞城也是有些权势的。
李公子斜乜了她一眼:“怎么,宝娘,我李天霸管你要两个小倌儿都要不起了?”
“李公子,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这怡红楼的小倌儿,您瞧上哪个便是哪个的福分,谁不知道跟了您李公子那是吃香的喝辣的,只是这……”
“你别跟我废话,既是知道这诸多好处,我也断不会为难了你宝妈妈的人,那便把人交出来吧。”
“李公子,你这不是难为我嘛!”宝娘甩了甩帕子,也顾不上旁的,弯腰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旁道:“这两位小公子来头可是不小,不说别人,上回刘太守来了,都是毕恭毕敬的,怕是……”
要说这杭陵郡中谁不知道李天霸是个什么恶角,色胆包天,男女通吃,强抢民女的事儿没少干,可是官商勾结,李家家财万贯,往往受害人打碎了牙还得往肚子里头咽。
李天霸是家里头的独苗,早就被宠的无法无天了,当下听了宝娘的话不怵反生意趣:“好啊,我倒要看看这人是多大的来头!”
他说着便撩着袍子踩在了凳子上,这一扭头却见了一黑衣公子正自门口而来。
那极致的黑裹在他略显纤弱的身子上,既是飒爽又有些女儿家的秀气,发黑如墨,偏生肌肤胜雪,两种耀眼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抹绝色。
明明他身旁或站或坐的都是相貌上乘的美人儿,硬生生的就是让人觉得俗气,美则美矣,少了几分灵动。
李天霸看的眼都直了,这般雅致清贵的小公子,他可是还没尝过。
墨沧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矜持的瞄了一圈,瞧见不断朝自己使眼色的宝娘,这才堪堪露了一个小小的笑脸,缓步向着她走去。
“宝妈妈,窈窕姑娘可在上头?”
宝娘忙不迭的拥着她往楼上走:“在呢在呢,她等墨公子二位许久了。”
李天霸又不是个瞎的,当即招了招手,一众汉子都站了起来,牢牢的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宝娘心神一慌:“李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李天霸一刻都等不得,恨不能马上扛了那玉娃娃似的小公子fēng_liú快-活去,又怎么会回答宝娘的话?
自然也是有护卫在的,然而这李天霸有备而来,是存了心的不管怎样都要把人带走,宝娘的人很快便落了下风,墨沧还没看明白情况呢,就被人一记手刀给劈晕了扛在了肩上。
宝娘这下是彻底的慌了神,赶忙就叫了掌事的带人一同去李府找李老爷,她自个儿上楼去问了窈窕,她一个怡红楼的妈妈,定然是震慑不住李天霸那等混人的,当下也只有告知那顾公子了。
可是这顾公子今日也是赶得巧儿了,怎么就偏生没来呢!
窈窕先是一惊,后来竟是笑了出来:“妈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