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天后即然答应了公主,就让公主自己选吧。这些月宫里事出频繁,想必公主还不得抽闲,婉儿回去会向她提起。”听了武则天半开玩笑的话,上官婉儿赶忙起身替太平说话。
忙里抽闲?自家宝贝女儿是这宫里面最闲的人了。武则天也不戳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去催她,省得她埋怨我这个做娘的想将她赶出宫去。呵呵……话说回来,婉儿啊,你觉着哪家的郎君跟咱们太平般配?”
上官婉儿闭口不言,眼眸低垂避开她探询的目光,实在不愿回答这样的问题。
“我瞧着那个什么杨武安就不错,性子也大气,人长得也不耐,上回圣上还说晋安公主是姐妹之中最能跟他交心的。”说到此处,武则天故意打住,眼角蕴着别有意味的笑意。
上官婉儿闻言,赫然抬头,关心则乱道:“不不不,杨武安贵家习气太重,性子火爆急躁,跟公主不会相和。况且晋安公主曾有迹上达天听,太宗皇帝曾命御史推案其事,坐连十数人之多。这般家世,配不上太平,还请天后三思。”
武则天本还蕴着玩味的笑意渐渐扬成老大的弧度,连皓齿也露了出来。察觉到了她的捉弄,上官婉儿面颊一红,垂下了头,呐呐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瞧瞧你,明明很在意的不是?你若不好生替太平想想,我和圣上便当真会自作决定,届时就容不得太平反悔。”武则天敛起笑意,严肃的说道。
“婉儿会提醒公主。”心有万般不愿,还要自己替太平去拿主意,上官婉儿虽感委屈,却也对武则天话里的意思心知肚明。
“那你好生跟我讲讲,在你心中,哪家郎君最合适?”这一回武则天没有玩笑,她想听听看上官婉儿的意见。
“婉儿希望太平婚后的生活能够和满,依她的性子,找一个为人谨慎沉稳,体贴她心意的驸马最为合适。”说到这里,上官婉儿目色不禁暗了下去,心头仿佛有一把尖利的匕首在划割着,然而她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这可是关系到太平的未来。
“婉儿以为,临川长公主家七郎君周季礼最是驸马人选。”几乎是咬着牙将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早在年前的宫宴上,上官婉儿就特地留意过了各家的郎君,甚至还多方打探过他们在私宅的生活状况。不是不在意呀,是太在意,她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更不要太平知道。
“为何?”武则天眼睛一眯,愈发认为上官婉儿太对自己胃口了。
上官婉儿暗自叹息一声,猜不到武则天的打算,怕最终替太平选错了人,只得收敛心神道:“临川长公主虽非太宗皇帝嫡出公主,可公主自幼聪慧,能书善文,不仅孝感动天,文采德行更是朝野称颂。何况……荣国夫人薨逝之时,公主还为天后您作赋,天后您不是赞颂过她,还特地将其诗作成册,赐给公主了么?”
“唔……是啊,太宗皇帝有这么多的公主,就临川跟我关系最为亲近了。她跟驸马情深义重,我都说了好几回,她就是不听,偏要随驸马远征辽西。这下好啦,边陲环境恶劣,让她风疾渐重,本要回京的,半道上病重不起,圣上特恩让她在幽州养病,暂时是还不了长安啦。”武则天似在追忆,大为感概。
“公主大义,德行高筑,不仅她得天下称颂,驸马周道务更是两朝器重,名垂辽西。公主驸马二人公心为国,又不离不弃,天后若能与这样的德望宗亲亲上加亲,对太平的将来只有好处。周家郎君自yòu_yòu承庭训,授公主严格教养,与杨武安这类自幼骄纵的贵家郎君大是不同。”
“是啊,你说的不错,临川现在病重,给她冲冲喜圣上也会高兴,太平嫁入周家,我也能放心不少。”武则天频频点头,极是赞同上官婉儿的意思,这原本也是她的打算,只不过最终还是得看自己那宝贝女儿乐不乐意。如此一想,武则天说道:“这样吧,你倒是跟她提一提,探一探她是怎想的,这孩子,嗯,太不会替自己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