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
彦小七被这个念头惊住,她带着小十八又在这山顶细细走了一遍,愕然的发现这困阵的布置手法同苦海却是如出一辙,只这里没了那无边的结界。
她单一的线条完全理不出这其中的玄机,若是为了保护这山顶的镇天碑,在这山上布出道道防御自是说的过去,但那苦海,作为一个上古至今的流放之所,为何也会有这般布设?
放任小十八四处去跑,她不死心的在山顶一遍遍寻找离去的方式,却是怎样都寻不到脱身的办法。
难道还是要像之前那般苦等羲煜的到来吗?
这个念头还没涌起就被彦小七挥散,吞天兽一族的幻阵中已是让她对自己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她到底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不再依靠任何人。
菟丝草一般将希望放在旁人身上,那般痴痴的傻等,有过几次已是够了。
沉下心,彦小七翻找出与阵法有关的玉简,既然这山上是天然的困阵,只要阵,就定会有破解之法,她现在走不出,不代表永远都走不出。
跳脱的性子一再被沉淀,目光却像是溪水打磨过的石子,莹润的外表下是不变的坚毅本色,若是彦九在此看到她此般模样,心中定会是心疼有之、自豪也有之。
他的小七终是长大了。
自学阵法并不易,尤其是独自一人在这空旷的山顶,彦小七被那阵法的奥义难住时,就会将那棍法的玉简取出,认真的修习下半部。
那云雾之中的镇天碑,晴天时总是会带起波纹般的流光,一层层自下而上荡漾开来,在到达顶点那一霎那,似又能将那流光凝成水、化做雾,消散在这天地间。
彦小七疲累时就会望着那能给人安定的镇天碑,那流光粼粼间,荡漾开来的仙源之力似是都能透过毛孔融入体内的经脉之中。
“主人,我在前方不远处似是看到一处缺口,您要不要同我去打探一下?”小十八虽然被这花花世界迷花了眼,但那份天真单纯却是未变,彦小七研习阵法时,他同样在认真的领悟传承,只为了能早日走出这山顶。
这样的话,这数十年间她已是听过无数次,但自己的仙宠都没有放弃寻找出路,她自然也是不能。从地上站起身,彦小七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那就去前面看一看吧。”
这山顶的景致并不是一成不变,困阵布置的太过精妙,每每在彦小七和小十八以为可以寻到出路时,这景致就会悄然发生变化,之前的思绪又全部被推翻。
“就是这里,主人,你看,这是坎位,由离位变化而来,但若是按照咱们之前的推断,这里应该是变作艮位才对。”小十八双眼晶亮,这定是他们的机会。
彦小七取出炼制的极为粗糙的阵盘,认真比对推演一番,脸上不由扯出一抹惊喜:“却是如你所说,快,向之前的艮位寻一下,看是这阵法又一次发生转化还是咱们终于找到了破绽。”
快速的翻至小十八的背上,一人一兽心神相通,小十八负责寻路,彦小七负责推演,夜幕低垂时,两人已是走在下山的路上。
“主人,咱们真的出来了?”小十八激动的身子都有些发抖。
学有小成,彦小七自也是万般欣喜,这山顶数十年的生活虽让她的性子能一点点沉淀,但骨子里,她依旧是个喜怒都喜形如色之人。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彦小七很想放肆的放声大笑:“认真看路,小心不要再绕到山顶,咱们这次也是侥幸,若是不小心又走了回去,下一次寻到破绽,还不知是何时候。”
小十八欢快的打了个响鼻,四蹄翻飞间,载着彦小七越跑越远,却不见那山上的景致悄无声息间又是一番变化。
回到吞天兽一族的族地,彦小七已是不敢再寻近路,守护镇天碑的四大神兽,她已是见过或是到过三处,最后一处四耳神猿一族的图腾已是遥遥可望。
“小十八,那四耳神猿一族最为嗜血残暴,那族地中的阵法定是多以杀阵为主,你们独角兽一族天生缺乏战力,到时我定是自顾不暇,没有办法顾及到你,所以你最好还是先回仙宠袋中,等我从那里出来,再将你放出来。”
彦小七细细的同小十八解释,自从小十八带着她从山顶下来,她短时间内心理上完全摆不出主人的架子。
小十八能喜欢彦小七身上的气息,一个是因为彦小七单纯不世故,再一个就是他们有着同样的属性,那就是胆小,小十八一听那战法中多以杀阵为主,也顾不得她后面说了什么,一溜烟的钻回了仙宠袋。
反正这几十年它也跑够了,先回去歇上一歇也是不错的。
无语的看着这贪生怕死的独角兽,彦小七摸了摸鼻子,完全没有什么样的主人会养出什么样的仙宠的自觉。
从戒指中摸出长棍,她并不急着踏入四耳神猿的族地,只在外围稍显安全之处细细的将那套棍法又练了一遍,又含了一粒清心的丹药,盘腿打坐。
自觉身体和神魂的状态都已是调至最佳,这才起身,一步一步跨过那血红的巨牙图腾。
漫天黄沙,日头高悬,炙热的空气毫不留情的扫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明知这是幻境,但她依旧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从戒指中摸出水囊大口大口的灌着。
她提着棍子在沙漠中缓缓的走着,大风裹着沙粒无死角的砸在身上,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日升月落,阵法似是毫无破绽,她嘴唇干裂的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