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延禧宫,太监们井井有条地进到殿内,将菜取出摆放在膳桌的相应位置,按序出去等待其他公公放毕后一起离开。蝶城跟在队伍后面,不敢将头抬高,只能僵着脖颈用余光扫视,却并没在中殿见到蝶香。
素盏敦促他们,注意到蝶城神色鬼祟,便对她格外留心。轮到蝶城打开食盒,蝶城知道宫中之人并没有见过臭豆腐,怕人误会,迟迟不肯打开。只见素盏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她,蝶城心中纠结万分,只能苦笑着打开食盒,不免手心出汗,微微颤抖。
素盏察觉出异样,恐食盒有鬼,迅即上前,一招擒拿,将蝶城制服。食盒盒盖顺势滑落,臭味瞬间弥散开来,在场之人无不屏息捂鼻,素盏紧蹙眉头,质问道:“你是何人?这是何物?你混进延禧宫,有何居心?”
蝶城拼命挣扎,却无力挣开,只能高声大喊:“我要见华妃娘娘,我要见华妃娘娘...”蝶城头上的帽子不禁脱落,长发披散,女儿身暴露无遗。
“你居然是女的,是谁派你来谋害华妃娘娘的?”素盏擒拿之手,更加用力。
蝶城强忍疼痛:“我...我不是来谋害华妃娘娘的,我是...”
“姐姐!”蝶香闻味而出,却见蝶城,惊讶万分,欣喜之泪夺眶欲出,仍不肯相信眼前所见:“真的是你吗,姐姐?”
“蝶香,是我!”蝶城气若虚无。
“素盏,快放开姐姐。”蝶香这才命令道。
素盏仍一头雾水,只好听命行事,尽量护在蝶香左右。
蝶香和蝶香紧紧相拥,激动的泪水淌淌而出。
素盏这才明白此人就是蝶香嘴里念念不忘的姐姐,于是命令他人离开,自己也闭门而出。
蝶香和蝶城携手相依,心头暖暖,久别重逢自是慨叹良多。
蝶香心潮仍波澜不平:“姐姐,真的是你吗?我刚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蝶香,真的是我,我来皇宫了。”
蝶香拭拭泪花,愁思再度涌起:“我进宫许久,最牵挂的就是姐姐和爹娘了,不知爹娘过得如何?”
蝶城关慰道:“你在宫中一切安心,爹娘都很好,爹娘知道你如今贵为华妃娘娘,深受皇上宠爱,都为你开心。”
“虽说皇宫之中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但是却人心险恶,事事尔虞我诈,我最近时常想起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单纯无暇。”蝶香不免一声轻叹。
“蝶香,人总要长大嘛,大人的世界本来就很复杂,但只要不忘初心,事事善泽竭力,生活也会过得快乐无忧。”
蝶香知道如若不是亲身经历,姐姐又何尝会体味她内心的苦闷与无助,也不便过多解释,只好岔开话题,问道:“对呀,姐姐,你是如何进到宫中的?”
蝶城回:“说来话长,日后我再和你细聊,太傅大人也只是暂时安排我到宫中任职。”
“太傅?姐姐,你真的跟在太傅大人身边做事?”
蝶城点点头。
蝶香说:“之前我被宁妃陷害,关入死牢,要不是太傅大人相救,恐怕早已让奸人得逞,冤死宫中,我当时才听说是姐姐跟着太傅做事,求得太傅大人帮忙,这么一说果然是真的。”
蝶城点头说道:“蝶香,你在宫中要保护好自己,既不要有诬害他人之心,也要远离奸猾之人。”
蝶香淡然一笑,也就作罢。她想到臭豆腐,起身来到膳桌前:“还是姐姐懂我,吃腻了皇宫中的山珍海味,还是民间的小吃最能拨动味蕾。”
蝶城端出臭豆腐,蝶香见殿内无人,终于可以放开,便直接徒手抓起,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禁感慨:“啊,真的好好吃。”
蝶城见蝶香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也满足。她透过窗子望望夜空:“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蝶香取出一块腰牌:“姐姐,这块腰牌你收好,拿着它你可以随意进出后宫,不必再穿着这身打扮。”
蝶城垂目看看这一身太监打扮,不免一笑。她提起食盒,对蝶香说:“回去吧,夜晚天气寒凉,注意御寒保暖。”
蝶香点点头,目送姐姐离去。
蝶城走在路上,感觉胳膊酸痛异常,才想起素盏擒住她的时候,反应迅速,力气极大,好似练武之人。瞥眼间,她看到走廊对面一位宫女好似有意撞上一名公公,宫女手中的果盘洒落一地,公公急忙俯身给她捡水果,宫女却在混乱中将公公掉落的信件掉包,然后匆匆离去。蝶城看天色渐晚,不想在后宫滋事,便急忙赶回广储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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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好似笼上一层灰帐,几片阴云聚来,凛凛西风一吹,便如同那落水黑墨,瞬间洇散而开,轰隆几声闷响,雪珠儿簌簌而下,不一会儿的功夫,连连殿宇已覆上一层轻白。
初冬的衣库格外忙碌,大家都在忙着给各宫主子准备御寒的棉衣。蝶城来衣库检查,见数件崭新的棉袄已叠放在托盘之上,宫女端起托盘整齐排列,准备送至各宫主子那里。
蝶城指着一队宫女问:“暮雪,这些棉衣是送去哪里的?”
暮雪回:“这些棉衣是为众阿哥做的,要送去阿哥所。”
蝶城依次检查棉衣,托盘上放列着阿哥名号的标牌,蝶城走到标有“三阿哥”标牌的棉衣那里,却发现衣服里夹着一封信。蝶城问端托盘的宫女:“这件棉衣里为何会有一封信?”
宫女回:“回司库大人,这封信是延禧宫的宫女让我转交给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