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道婵有私心,当然也有期待琴瑟和鸣而刻意修好的成分。杨寄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吃完饭,四周的气氛温暖暧昧起来,皇甫道婵有些慵慵的,洗漱卸妆,说要午睡。她抬眼看着杨寄,轻声道:“不知道怎么,小肚子有些凉飕飕的,驸马可能陪陪我?”
杨寄心头“咯噔”,但是早晨朝堂上与皇甫衮打太极似的一番话,他其实也心动了——皇甫衮想剥夺庾含章扬州刺史的职务,要是这位置能够归他杨寄,可真是如虎添翼。他不知道公主的话能对她侄儿和她哥哥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就跟赌博似的,不拿出赌注,押上一宝,怎么能赢到大钱?
权力是男人的春_药,杨寄想着这个位置能够让他更快执掌到朝廷的权力,就能够让他更快摆脱公主,回到沈沅身边,他怦然心动。见皇甫道婵歪在榻边,闭着眼睛,微蹙眉头,杨寄咬了咬牙关,换了一副笑面孔,蹭到她身边,低声问:“怎么了?冷么?”体贴地拿起一边的丝绵薄衾盖在她身上。
皇甫道婵阖着双眸,却伸手去牵杨寄的手。杨寄给她冰凉的手指一握,心里又是一颤,只觉自己的手慢慢被她牵引到了她柔软的肚子上焐着。罢了,罢了,也是夫妻,实在抗不过去,今日就失守吧——为了日后能尽快地与沈沅在一起!她,应该也能谅解吧?实在谅解不了,自己就给她跪一天,任她打任她骂。她的脾气急,但还是解语的,最后总归会明白自己的苦衷……
杨寄压低声音哄着面前的女子:“公主,朝局难说,新近空出来的位置不多,个顶个的要紧,我也从不做指望。陛下心里自然有他的人选,你不必要插手,万一落人口实,反而不好。”他说着,手掌微微用力,在她肚腹上轻轻揉按打圈,另一只手则为她捏肩。
皇甫道婵舒适得星眸微饧,声音也梦幻一般:“哼,那个小东西我从不放在眼里。朝中做主的还是我亲阿兄——我阿母桓皇后,除了先头被废的景安太子,就只生了我和阿兄。阿兄从小疼我,我说话,他少有不听的。别说只是台城的职位,就算是哪个富庶郡望的郡守刺史,哪块藩镇的将军都督,我肯下水磨工夫,也没有得不到的……”
她突然翻转身来,眉眼弯弯的净是媚态,伸手摸着杨寄的脸颊,又探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杨寄面色一僵。皇甫道婵“咯咯”笑道:“你倒和个生瓜蛋子似的……”
她摸到杨寄脸颊上被叮出的一个虫子包,抚了抚觉得又可怜又可爱,安抚地拍拍他的脸颊说:“刚刚站在香草下头,只怕蚊子蠓虫多吧?”
杨寄道:“我没事。公主的肚子有没有好些?我……”
皇甫道婵“噗嗤”一笑,顶了他一指头:“瞧你猴急的样儿!今儿不成,我身上不方便,过几日吧。”
杨寄简直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但还是装出来一副懊恼的模样,缠着道:“怎么恰恰碰到今日!……哦,也怪道你肚子不舒服,也怪道你昨儿个心情不爽利。以后你提前告诉我些,我也好注意点。”
哄女人还哄得那么贴心,以前王庭川那个木头人就不会!皇甫道婵甚是满意,指使杨寄给她揉肚子捏肩膀,递热水拿点心,简直是指使个丫鬟。但是杨寄浑身轻松,乖乖地听命,把皇甫道婵伺候得哼哼着睡着了。
其他事情也不能耽搁,杨寄按着庾含章给的名单,借着自己在太初宫值守,一个一个人挨着寻找过去。头一个乃是虎贲营的领军,又兼着尚书省的郎中,名叫何道省,杨寄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台城的角楼里写文书。杨寄大大方方对他拱手:“何郎中!忙呢?”
何道省急忙站起来还礼:“大将军!今日过来巡视?”
杨寄打量他的脸,笑道:“巡视谈不上,何郎中有见识,那日朝上,‘耕当问奴,织当问婢’,‘常山之蛇,首尾相应’这几句,说得实在是好!杨寄见贤思齐,想来和你聊一聊。”
原来,这就是那天在明堂上应和杨寄发言的那位,两人一唱一和,护住了庾含章,也让后来杨寄对皇甫衮的一番话起了效果。此刻,何道省含笑道:“哪敢当大将军这样的夸赞!台城角楼,看似没有各门要紧,实则四下眺望民风,也是极重要的所在。卑职带将军去巡查。”
话里有话,杨寄一听就明白,点头跟着这位何道省慢慢由人员众多的角楼,以“巡查”之名,踱步到了女墙内一个清净无人的角落。何道省停下步子,四下看了看,对杨寄做了个大揖:“大将军,卑职先替恩师,谢谢将军保全之恩!”
杨寄一挑眉:“不敢!尊师是?”
何道省笑道:“卑职师从庾太傅。其实将军正气凛然,为国为民的一片心意,卑职早也就知道了。卑职的兄长,名叫何于进的,曾在凉州任过刺史,回朝后跟我提起过将军,说开始觉得将军耽于女色,又不听人言,实在不靠谱。但是保卫凉州的一场仗打得漂亮!后来处置卖国求荣的盛铭,也处置得有血性!对士兵和老百姓,更是没说的!整个就改观了。可惜不能在凉州久留,没能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实在是遗憾!”
杨寄只觉得脸热——何于进可是给他暗搓搓弹劾下去的,不过却真不想这家伙看起来耿直得近乎顽固,却也是正人君子。杨寄摆摆手:“嗐,我是个粗人,这么夸我,我脸都红了!不过,庾太傅跟我说何郎中是个靠得住的好人,我想,如今太傅远在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