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一道霹雳!重翼感觉心顷刻被击成粉末!
他怔怔望向容澜:“澜儿……?”
一样苍白无色的面容……
一样刺目鲜红的血……
一样轻笑冷嘲的话语……
那是比绝望更可怕的地狱深渊!
“咳咳!咳咳——”容澜再咳一口血。
“澜儿!”重翼内心惊恐,慌乱为容澜擦着唇上血迹,拥住容澜的身体,分不清在颤抖的人究竟是谁,甚至连太医都不记得叫,“澜儿,你不会死的!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你再怎样恨我都没关系!别再说这种话!别再说‘死’这个字!我害怕!”
容澜无力瘫倒在重翼怀中,心脏莫名抽疼:“重翼,你放我走吧,我不恨你,我只想……离开你。”
我不恨你,我只想离开你。
重翼眼底的灼灼痴恋一瞬沉为死寂。
彻心彻骨的凉意穿透眼前炎炎夏日,冻结在那再也改变不了的曾经。
那一夜,他作为一个男人拥有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却同时,也永远失去了这个男人的心……
……
“……重翼……我是真的会死……我把身体给你……我的心……”
……
重翼失魂落魄离开,容澜咳了血,王褚风很快被传来看诊。
他脚步匆匆走进房间,把脉之后语重心长:“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加之刚刚服下还魂丹,本不该心疾发作,更不该出现咯血。切忌不可再大喜大悲,最好保持心境的平和。病情尚在控制,无需针灸,按时服药即可。”
容澜已然恢复平静,闻言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敢情他不能生气,也不能高兴,这算是乐极生悲吗?心疾突然发作估计主要因为他早上太兴奋终于能学轻功……
王褚风望眼容澜苍白的面色,犹豫半晌开口劝道:“皇上也不容易,就算他曾经对你亏欠颇多,如今已在尽力弥补,你又何苦拒他于千里,还为难自己?”
容澜眼睫轻颤,沉默片刻,回道:“请王太医转告皇上,我疾病缠身无法再担任太子太傅一职,辞官的书文我已送去吏部,望皇上恩准!”
“哎!”王褚风重重叹口气,收了脉枕:“你的身体确实不宜担任官职,老夫会转告皇上,你且好生休息!”
翌日清晨。
容澜一睁眼,果真在枕边看到吏部准他辞官的批文。
他起身将面具戴好,还没来得及摸清重翼牌路,一堆宫娥就手捧托盘涌进屋来,一个个面上喜气洋洋,伺候着他好一番沐浴更衣。
“皇上驾到!”
另一边,早朝之上,文武百官望着身着大红喜服登朝的皇帝,惊讶之中又都带了几分了然。
看来传言是真的!
“皇上,若无太子殿下与太子太傅澜大人所著商荐,田制新政不会在全国各地如此快的推行!更不会得到广泛商户的认可!”
“皇上,澜大人身体羸弱无法再继续担任官职,臣恳请皇上在他辞官之际褒奖他在任时期的功勋!”
丞相顾钟石与户部尚书程何联名上奏,请皇帝奖赏太子太傅在田制改革上的政绩。
田制新政是除却苗南战局之外,皇帝近年来最重视的一件朝事。如今历经艰难的制度改革终于步入正轨,所有官员都十分清楚这新政的成功推行意味着什么,田地的使用不仅关乎黎民百姓,更关乎一国国运。
早在皇帝公开御审“太子谋反”一案时,他们就听闻,太子太傅带着太子出宫,不是去和什么北厥人密谋弑君,而是去调研,两人将京城周边的全部农田勘察一遍,又走访商户无数,依照借阅的户部宗卷写了仅一页厚的商荐,字字精华。
这份商荐早已在民间传开,太子和太子太傅澜大人德名远播,此刻,顾钟石与程何的奏请实为万民所请。
重翼广袖大挥,“传太子太傅上殿。”
张德轻甩拂尘:“皇上有旨,传太子太傅上殿!”
随着张德高昂的传唤声响落,偌大的皇宫都一瞬静默。
容澜款款走进议政殿,身上穿的不是官服,竟是与重翼如出一辙的大红喜服,他一路走过殿堂,所过之处皆是一阵抽气。
澜公子之美天下闻名,这并不是殿内百官第一次见到澜公子本尊,然而此刻,这盛装从他们身前走过的男人,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令人震撼!
那绝美面容在大红喜服的映衬下反而显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明明低眉垂目、仪态恭谦,却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气势,让人无法将其与“男宠”二字相连。
这样才惊艳绝的男人,难怪皇帝不惜违背族制,也要将其纳入后宫。
重翼的目光自从容澜出现就一直追随在容澜身上。
容澜走到大殿正北,刚要俯首跪拜,重翼一跃,将他带上高台。
两人肩并肩站在满朝文武面前,重翼轻轻拉起容澜的手握进掌心,向着全天下宣示自己要与身侧之人成亲的誓言。
“朕想不出该如何褒奖太子太傅对大周的功绩,唯有为其遣散后宫,终朕余生只与他一人相伴执手!”
皇帝竟不单单是要纳澜公子入后宫,更要为了他遣散后宫?!
百官震惊!惊讶过后,便是一阵叩拜呼请之声。
“请皇上